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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要做什麼,他要做的事情,正好也是我想做的。
為了不讓他拒絕,我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
看到我眼神里的認真之後,他輕輕一笑,“好。但是在這之前,我們還要去拿一樣屬於你的東西!”
片刻之後,洗漱打扮,他翻身上馬,然後伸手把我拉上了馬背。
坐在他的身後,我抱住他的腰,緊緊的貼在了他的後背戰甲之上,感受著這熟悉的氣息。
一抖韁繩,戰馬嘶鳴,扶搖而上。
暮然,穿過雲霄,那戰馬穿破虛空,我只感覺眼前一黑,就來到了一片新的世界之中。
進入到這個世界之後,腦海里關於后土的記憶越發清晰,我從這裡的泥土空氣都能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這是一片灰色的世界,不分白天黑夜,到處都瀰漫著陰氣。
幽冥,又稱陰間。
熟悉的氣息之中,我卻捕捉到了一股厭惡的味道,正是檀香。
又是那群可惡的禿驢。
戰馬承載著我們,四蹄踏著血雲,化作一道流光,徑直越過了鬼門關,走完了黃泉路之後,經過了三生石,過瞭望鄉台,停在了奈何橋頭。
奈何橋上有孟婆,奈何橋下是忘川。
此時的孟婆,卻不是我昔日所見的那個孟婆,倒讓我有了幾分陌生。不知為何,我下意識的覺得,以前的那個孟婆才該是孟婆。
但看到孟婆之後,我眼光一凜,落在了孟婆身旁的兩個沙彌身上。看來這佛門果然野心頗大,竟然連這奈何橋都妄圖染指。
每當有佛門中人轉世魂魄路過時,一個沙彌都會在他們喝下孟婆湯前,在他們的魂魄烙下印記。
而另外一個沙彌則盤腿坐在蒲團之上,頌念佛經,那經文洗刷著魂魄煞氣的同時,也讓他們的魂魄沾染上了一絲佛性,這麼一來,來世成為和尚的可能大大增加。
這些傢伙,無形之中干擾著天道規律,六道運行,可惡至極!
這一瞬間,我突然感覺到好像心愛的東西,正在被他人一點點的奪去的失落感。
我明白了,這卻是后土的記憶在作祟。
幽冥六道本就是后土所化,我來到這裡,卻是無形中催動著她的七魄融合,衍生人魂。
小修修下馬,把我也抱了下來,待到我安穩站立之後,牽著我的手朝著奈何橋走去。
走到橋中間的孟婆身邊時,那孟婆機械版的舀了一碗孟婆湯,遞到我的面前,“前塵往事已了,來一碗孟婆湯吧……”
和之前那孟婆說的話有些不同,但這一次,我看到孟婆湯時,湯碗裡卻顯化出了一張和我一模一樣,卻又迥然不同的臉。
那不是我,而是后土。
只見湯碗裡,后土對著我笑,時而人身,時而魔神本尊,“你回來了,一切都要重新開始了……認命吧,唐琳……”
這一次,她卻引誘不了我了。
我不由一笑,將那碗湯傾倒入了忘川之中。
上一次時,還有著惡鬼冒頭爭搶,而這一次,忘川卻一片平靜,看不到一隻惡鬼。
這時,那兩個小沙彌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還有經文念誦,起身雙手合十,行禮說道:“阿彌陀佛,小僧不知帝君大人降臨,有失遠迎,還望……”
“滾!”
小修修只是一甩袖,兩隻小沙彌就飛了出去,落入到忘川之中,化作了兩隻冤鬼。
看來近些日子,這些和尚膨脹的很啊。不過是小沙彌,都敢直接和帝君對話了。有失遠迎?你區區小沙彌,哪裡來的迎接帝君的資格。
翻轉過這瓷碗,我看到了瓷碗上一道道蜘蛛網一般的裂紋。
這是我上一次來的時候,一不小心打碎了它。
但我卻看到,這瓷碗上,仍然少了一個缺口。
我記得正是這缺少的一個瓷片,幫助我知曉了一些事情,但後來卻替我而去。當時還以為是回到這裡,現在看來卻不知道去了哪裡。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小修修拉著我,穿過了奈何橋,橋的盡頭出現了六條路,分別通往六道輪迴。
站在這橋頭,看著那無盡的輪迴,我不免唏噓。
這世間萬物,最終都逃不過輪迴。
熟悉的感覺從六道中傳來,匯聚到一起,呼喚著我,或者說,呼喚著后土。
我忍不住的往前邁了一步,但卻被一隻強勁有力的手掌拉住,拉回到橋頭。
小修修在我眉心一點,頓時,原本已經融入到我體內的后土七魄被剝離出來,在體外重新融合成一團,隱約之間,竟然有著催生出后土人魂的趨勢。
“后土歸來,冥書何在!”
小修修對著六道輪迴之路輕喝一聲,聲音消弭於無形之間。
但很快,就看到六條輪迴之路中各自生氣一團光芒,然後匯聚到了一起,漂浮在了七魄旁邊,將七魄包裹其中。
我甚至能夠感覺到,無形之中的后土人魂的碎片,正在朝著那七魄匯聚而來。
不消一刻,就能凝聚完畢。
然而就在這時,遠處虛空中,一道黑光破空而出,化作一隻古樸毛筆,落在了那光芒之中。
頓時,六道光芒乍現,不多時,形成了一本古樸的黃皮古書。
封面之上,赫然是渡幽二字。記呆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