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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雲海今天對我說過此事,他非常不滿連明的舉動,認為連明是瀆職懈怠,不知道避嫌。
我只回答了一句話:我兄弟的事輪不到你管,辦不明白案子就想辦自己人,腦袋被驢踢了。
廖雲海很生氣,但他咽下了這口氣,終是沒有與我作對,不然恐怕局長的叫罵早已在我手機內響起。
我走進拘留室,連明急忙離開座位站起,我面無表情的坐下,望向面前懦弱可憐、模樣悽美的藍溪。
“你的演唱會是幾月幾號?”我淡淡問道。
連明和藍溪都被我這不著邊際的問題弄的一愣,連明快速反應過來答道:“7月20日,在牡市的松......”
“我讓她自己說!”
我的語氣嚴厲加重,連明瞬間沒了聲響,規規矩矩站在我的身後,一言不敢發。
藍溪略顯驚恐的看著我,聲音顫抖道:“7月20號,在松源體育場。”
“嗯。”我微笑著點點頭“今天是6月17號,還有一個月時間,你還準備開演唱會嗎?”
“這......”藍溪低頭猶豫不說話。
“信不信我能讓你在這裡呆到7月21號,不管有沒有證據。”
藍溪猛地抬起頭,眼中爆出光芒,神色極度慌張,下意識道:“別!”
連明似乎有話要說,但在我的冷冽的眼神下,終是沒有敢開口,憐愛的看著藍溪。
我叼起一根煙,連明用火機將其點燃,煙霧縷縷飄蕩在拘留室內。
“我不知道是誰給你出的損招,你為名為利我也管不到,現在我給你一個選擇,把實情告訴我你就可以離開,不然你就在這裡開演唱會吧!我們都願意聽你唱上兩曲,也不算白忙活一場。”
說罷我狠吸一口煙,起身走到藍溪面前,面漏凶色,陰狠的注視著她,一字一句道:“明天天亮之前給我答覆,你不是兇手,但很不幸你耍了我,天亮後你如果還在猶豫,就不需要說了!”
連明聽的渾渾噩噩,一臉不解的站在旁側。
我拍拍他的肩膀“如果她準備坦白你直接給我打電話,想救你的女神出去,就勸勸她別在被人利用,名重要還是命重要?”
連明恍然大悟,轉頭看向藍溪的眼神也變了味道。
“青哥,我明白。”
“嗯,我還有事,你在警局過夜吧,困了就去我辦公室。”
我將腰間的鑰匙取下遞到連明的手中,隨後獨自離開警局,開車前往北區郊外。
寒月當空,狂風凜冽,路邊的高樓大廈漸漸遠去,換之是土房荒草,還有隱隱約約的動物嘶鳴,鬼哭狼嚎。
月黑風高殺人夜,我不會殺人,而是要見一個人。
——某個曾經在牡市叱吒風雲的老人!
正文 第十四章 鬼佬七
北區郊外,老七麵館。
我站在荒涼的街道上,深夜冷月隔著35.7萬公里的距離照映在我的身上,影子長長的甩在地,不過一人一車一店面而已。
幽幽燭光自二樓窗戶閃爍出來,我深呼吸一口氣,走到拉閘的鐵門前,伸手重重的敲了兩下!
“咚!咚!”
鐵門嘩啦啦的響聲不絕於耳,我退後兩步,隱約可以看到二樓窗戶有一圓圓的黑影貼近,那是一個人的腦袋,他在看著我。
“開門!”我大聲喊道。
人頭的影子消失,緩慢的腳步聲從店面里側傳來,聽不真切,就像小時候天花板內的彈珠聲,總是在深更半夜響起,至今不知是人是鬼。
我雙手整理衣領,鐵門緩緩升起,一個瘦弱衰老的身影在月光中出現在鐵門後。
七叔的頭髮已經花白,皮膚鬆弛,臉上多了幾處老人斑,皺紋螞蟻般在滄桑的面孔上爬行。身上沒有了西服風衣,豪華配飾,只是一件寬鬆的白色背心,外披著復古的藍色工作服,眼中盡顯疲憊。
我看到他的模樣不禁一驚,若不是那道嘴角咧至耳根的駭人疤痕,我難以想像這是我曾經見過的七叔,聞名牡市的鬼佬七!
“七叔。”我大膽走上前,近看他更是容顏衰老,行將就木。
七叔廢力的睜了睜下耷的眼皮,手扒著木門,沙啞道:“華哥跟我說了,你怎么半夜才來。”
“剛忙完。”
我穩定心神,已經接受了七叔的變化,但心裡不禁有些焦慮,他這幅模樣不比當年,這次我來尋他,是否能夠達成自己的目的?
“進吧。”
七叔的聲音好似枯樹古藤被風吹落,生機不顯,他蹣跚著腳步側回身,走進了黑暗的麵館大廳。
我回頭看了眼警車,猶豫幾秒後咬牙跟上,麵館的燈隨之亮起,在這荒蕪殘破的街道上如一盞明燈,乍眼異常。
麵館門內是二三十平米的空間,幾張木桌,塑料的椅子,最里側還有簡陋的吧檯,擺放著幾瓶普通的白酒,沾滿了灰塵。
我打量著麵館內的事物,不明白七叔怎麼會甘心苟活在如此破爛的地方,水泥土上坑坑窪窪,還有麵條和湯漬的痕跡,顯然沒有打掃乾淨。
“坐吧。”
七叔萎靡的面孔恢復些許神色,伸手指向里側的一張小桌,慈善道:“餓沒餓?我給你下碗面?”
“不用了,我來辦件事,辦完就走。”我直接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