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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連明給我打來電話,一大早警局收到了數十條錦旗,橫幅,皆是讚頌我為牡市除去一害的語句,我讓連明將他們扔掉,翻海龍雖然倒下,但我並沒有贏,昨晚的行動也並非是我一人所為。
我心裡清楚的很,翻海龍的覆滅,我只能占三分之一,鬼影占三分之一,局長占三分之一。
不用上班,我上午呆在家中陪伴戚雅和孩子,戚雅很開心,對於她這樣的小女人來說,丈夫和孩子就是一切,那些牡市的風雲變化和她絲毫沒有聯繫。
中午吃過飯,我獨自前往市中心,找到了一家準備出售的門市店面,跟老闆談了許久,最後定下來二十萬的成交價格。
我要給戚雅開一家花店,實現她的夢想。
二十萬的數字,對於我來說還是過於龐大,這些年攢的工資加在一起,也不過十一二萬,剩下那一半錢,就要想辦法去借。
走在喧囂的街道上,我拿著手機猶豫,我是一個不願意借錢的人,金銀好還,人情無價,我這個特殊的身份一旦欠下人情,某些時刻會掣肘自己的想法,鑄成差錯。
最後,我選擇了給戚老打電話。
我並沒有說借錢是為了給小雅開花店,只是說自己有些難處,急需用錢。
戚老根本沒有多問,二十分鐘後我收到銀行簡訊通知,十萬元進帳。
我很驚訝,亦很愧疚。
我交付定金後,給店面老闆一星期的搬運時間,至於證件轉換,則由他和我一起去辦。
看著近六十平米的店面,我心中喜悅難掩,決定一星期後裝修好,給小雅一個大大的驚喜,我相信她看到一定會比我更加開心。
我去菜市場買了些蔬果,正準備回家時,手機鈴聲響起。
來電人是連明。
“餵?”我微笑著問道:“怎麼了?”
“青哥,牡市南區發生一起兇殺案!”
我下意識想要問在哪兒,但話到嘴邊卻猶豫下來,沉默後道:“我還有一個星期的假,案子就交給廖雲海去辦吧。”
“青哥,你真的準備放手不管?廖雲海那傢伙的能力你也知道,現在孫治和徐福龍都被架空,他能行麼?”
“行不行不是你應該思考的,局長既然讓他坐這個職位,咱們就任其為之,不然你想跟局長作對不成?”
“這......”
“就這樣吧,有消息你通知我就好,等我放完假在回去接手工作。”
說罷我掛斷電話,深呼吸一口氣,心裡暗暗罵道,牡市怎麼還有兇殺案,這些瘋子就不能消停一陣麼?
回到家裡,跟戚雅吃完飯,白飛燕不期而至,懷中抱著一份文件。
“你怎麼來了?”我正坐在沙發上給戚雅削蘋果,看到白飛燕不解問道。
“發生案子,你不去警局,我就只能給你送來資料被。”
我皺起眉頭,“廖雲海怎麼說?”
“他說個屁,案子情況都沒弄明白,就懷疑是死者的妻子所為,鬧的人家差點和我們的警員打起來。”
我冷笑一下,將白飛燕手中的文件接過,低頭快速掃視著,戚雅很乖的抱起孩子坐在旁邊,沒有說話。
報案時間是傍晚六點,報案人是死者的丈夫,名叫包喜貴。
死者叫做李美琴,牡市人,死亡原因是窒息,而令我很驚訝的是,兇手在殺死李美琴後,選擇將她的眼睛、鼻子、耳朵、舌頭等五官割下,好好的一張人臉變得血肉模糊。
在現場的勘察過程中,除包喜貴和李美琴外,未發現多餘的指紋,而且門沒有被破壞,除李美琴被殺的廚房中有掙扎痕跡外,沒有其他打鬥、撕扯留下的線索。
據包喜貴所說,他下班回到家中,發現妻子呈“大”字型橫躺在廚房中,已經身亡,於是沒有猶豫,直接撥打了110。
目前犯罪現場的情況並不明朗,從文件中也看不出一二。
“飛燕,你覺得兇手是誰?”我抬起頭打趣問道。
白飛燕氣鼓鼓的坐在我身邊,“我哪知道,喪心病狂的人多了,我就是法醫,破案的事還是你們去想吧。”
“我不是神,坐在家裡就能猜到兇手,不過廖雲海將目標鎖定在死者丈夫身上,還是有一定道理的。現場門鎖沒有撬壞,客廳、臥室、衛生間沒有打鬥痕跡,沒有丟失金錢、珠寶,說明兇手並不是衝著錢來的,可以刨去搶劫犯或者入室偷盜的可能性。
仇殺現象明顯,割去五官顯然是一種報復性極強的行為,查查李美琴和包喜貴的日常關係怎麼樣,再決定調查方向吧。
希望這是一起仇殺,兇手的目標只有李美琴一人。”
“哦?”白飛燕好奇道:“為什麼這麼說?”
我舔了舔嘴唇,將文件丟回給白飛燕。
“從犯罪心理學的角度來講,兇手作案最基本的目的,就是滿足自我需要,只不過有的人是通過殺死仇人,有的人是殺死無辜的人。
割去五官應該含著某種象徵意義,比如兇手曾經被毀過容,或者五官天生有缺陷,利用這樣殘忍的犯罪手段來撫平內心的自卑,希望死者變得和他一樣。
如果他是李美琴的仇家,或者彼此間有矛盾,他殺死李美琴應該就是衝動下的報復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