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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點頭“為了您的安全,我們別無他法。當然,如果聶董肯說出心裡的秘密,我想兇手想逃也逃不掉,到時候誰也沒有理由拘束您,不是麼?”
“明白了。”聶金龍若有所思的看向我們三人“那就聊聊吧,不過...這故事有些長,你們要耐心的聽下去。”
“好。”
“我和王強等人其實早就認識,那還是在二十餘年前,我隻身離開家鄉的時候......”
1985年,改革開放初期。
聶金龍當時還僅僅是個二十四歲的孩子,在西北的農村與家中父母共同耕地,日子安穩太平,父母給他相中了個隔壁村的女孩,托媒人從中搭線,兩家定下了婚期。
當時的聶金龍並沒有自主戀愛的意識,在那個偏遠的小村子裡,所有人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也不例外,知道自己要娶媳婦,也很開心。
但沒過多久,就在兩家下完聘禮,定下婚約後,聶金龍卻偶然發現自己未過門的妻子竟與他人有染,而那人還是村書記家的兒子。
小地方,權力當天,山高皇帝遠。
父母都勸說聶金龍忍下此事,不要得罪當官的,當時聶金龍生性懦弱,但很聰明,他也知道父母此生都不會脫離村子,為了家庭的安全著想,雖然不滿,也只能忍耐下來,只盼得婚後她們兩人能夠斷絕聯繫,正常過日子。
直到...結婚當天。
張羅打鼓,紅綢漫天,聶金龍喝了許多的酒,在他晃晃悠悠想去上廁所時,卻看到了光天化日下正在牛棚中偷,情的妻子和村書記的兒子。
外面祝語不斷,歌聲嘹亮,裡面呻,吟不止,肉,體,翻滾。
聶金龍怒了,借著酒勁抄起旁側的鍘刀衝進了牛棚中,將那兩具赤裸裸的軀體染成了血紅色,呻,吟聲也變成了慘叫厲嚎。
村書記兒子殘廢,兩手共丟了八根手指,妻子毀容,渾身十幾道疤痕,奄奄一息。
聶金龍在眾人的捉拿下逃離了村子,獨自在山上的破洞中躲了一天,深夜他潛回到家中,看到燈火中抱頭哭泣,身上由於被毆打傷痕累累的父母,他心疼的勸說兩人一起逃命。
哪知村書記早已埋伏好人等待他的回來,被迫之下,聶金龍憑著一把砍刀,在獵槍和棍棒中衝出了人群,逃進山里,當時身上遍布傷口,在林中走了一夜,後得路過的商人所救,僥倖活了下來。
而救他的商隊中,正有北郊焚屍案內的四位死者,當時王強等人年紀也不大,於是在途中他們成為了要好的朋友。
雖思念父母,但聶金龍知道憑藉自己孤身一人,回去只能是死路一條,琢磨許多個夜晚後,他決定跟隨商隊同行,做個下手。
商隊的領頭是王強的父親,因聶金龍的聰明能幹,漸漸對其另眼相看,待得他們回到南方後,聶金龍一躍成為了當時王強父親的助手兼管家。
正在聶金龍以為好日子快要來臨時,王強父親的產業卻遭到了當地其他商人的排擠和打壓,在激烈的競爭後,王強父親破產,負債自殺。那些員工和老朋友見大勢已去,紛紛離開,只剩下了聶金龍、王強等五個孩子在城市中苟活。
聶金龍無家無業,憑藉著王強父親留給王強的最後一點家底,準備從頭干起,幾人商量後,覺得資金不足,事情也就耽擱了下來。
直到幾個月後,王強帶來了一則好消息......”
聶金龍說到這裡,氣息不順,捂著嘴咳嗽了幾聲,我和江海、古風正聽的興致勃勃,見至此而斷有些失落。
“王強說了什麼消息?”我追言問道。
聶金龍抬起頭看了我們三人一圈,猶豫道:“我不知道你們帶沒帶錄音設備,但我希望你們明白,我只是在講一個玩笑,並不是事實,你們真的錄音,出去後我也不會承認的。
不信的話,你們可以試試能不能搬倒我,我告訴你們的目的,是抓住兇手,而不是自投羅網,懂嗎?”
我眼睛瞥到江海衣服上插著的錄音筆,皺眉搖搖頭,江海猶豫幾秒,將錄音筆摘下關閉,起身放到聶金龍的身前。
我們都知道,聶金龍的關係網涉及到的人物太多,他的地位和勢力絕不是憑著一段錄音就可以推倒的,與其做無用功,不如讓他放下心來,將真相說出。
聶金龍臉上褶皺的皮膚擠到一起,微笑著點點頭,再次點起一支煙緩緩道。
“我依然記得那是85年的秋天,天氣很熱,甚至比夏天溫度還要高......”
85年秋老虎時節。
某日王強興沖沖的從外面跑回到幾人寄住的老房子內,聶金龍等人出來迎接,見王強喜笑顏開皆是不解。
王強告訴聶金龍等人,他結識了一個小伙子,叫於三兒。
於三兒手中有一樣寶物,本是準備賣給外國買家的,但買家一直沒有來,於三兒急著用錢,所以王強和聶金龍等人商量準備用剩下的積蓄將寶物買到手裡,到時賣出,可以賺很多錢重新締造產業,恢復往日的生活。
幾人商議了一夜,最後投票表決,五人中除了王強和聶金龍外,還有一人同意,三票獲勝。
第二天聶金龍跟隨王強找到了於三兒,於三兒看起來才十幾歲的模樣,精瘦,頭髮很長,整個人顯得頹廢至極,於三兒並沒有跟他們說寶物是哪裡來的,不過聶金龍從他的模樣上可以猜的出,於三兒應該是個“下窖手”,也就是盜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