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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峰沒有說話。
我揚起嘴角,自嘲的笑了笑,喃喃自語道:“其實我早應該想到是你,至少在得知柳雲馨名字就應該想到是你,她的身份是預言家,說明她肯定是知道兇手身份的,像柳雲馨這樣的孩子,記得住的只有撫養人和親人,我將她接到家裡時,她跟我說話嘴裡嘟囔的,剛開始我以為是‘狗狗..狗狗...”最後才明白過來應該是哥哥二字,因為她說話模糊不清,我又不知道你的身份,才會因聲而理解錯,真是傻。
還有在隱會區時,鬼影跟我談話,就已經表露出他知道兇手的身份和作案動機,是他給你的卡片,反過來思考,兇手一定是能夠進入到隱會區的人。牡市能夠出入楓葉酒吧隱會區的那些人,我基本都知道,而你和上次的黑衣人我卻沒有見過,想必你們是近三年才加入的。
這兩樣信息我全部漏掉了,是我的過錯,否則也不會將自己陷入如此境地,早就抓住你了。”
柳峰撇了撇嘴,眼神中充滿了堅毅,目光如炬“我早就說過,放到現實中,你鬥不過我的。”
我微微一愣,驚訝的看著他“你...你真的是三年前的那個......我記得他的聲音不是你這樣的。”
“呵呵。”柳峰諷刺的笑了笑,指著自己臉上的疤,自嘴角到耳根,駭人至極“這條疤割傷了我的舌頭和臉,我的聲音也因此改變了許多,更何況當時我們都戴著面具,你如何知道我的模樣?不然你以為我會傻到發卡片麼?”
“蹦!”
又是一聲槍響,我們兩人同時一驚,危險包圍在這小小的靈堂之中,門上再次多了一個拇指大小的洞,我和柳青對視一眼,苦苦追蹤與反追蹤,沒想到此刻我們卻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
我沉默了一會兒,外面的爭吵聲還未結束,我想連刃正在努力阻止廖雲海的舉動,而其他的警員定然不敢開槍,畢竟法律條文在那,他們若是此刻開槍就等同於謀殺!
“精心布局,計劃復仇、殘忍殺人、我不明白,我早已不是警察了,你又何必將我扯進來?”
柳青將匕首放到膝蓋上,望著上面古怪奇異的圖案,搖頭道:“張沖和廖雲海他們是一夥的,狼狽為奸,我威脅張衝要殺他的時候,他告訴我一切都是廖雲海同意的,他才是幕後主使,錢也有他的份。如果不將你拉扯入這樁案子,我妹妹的冤屈誰來申訴?誰來給她一個公道?
正是你青犬的名聲,我才選擇利用三年前的事情策劃這場遊戲,一切都很順利,就是...可惜了廖雲海還活著,他也是我要發卡片的人,都怪你不顧一切去救他,現在自討苦吃!人家反倒要殺你!”
“你錯了。”我反駁道:“他殺我是一回事,但你說他犯法貪財,我不信。你根本不了解廖雲海,張沖的話不過是推卸責任罷了,廖雲海這個人對錢沒有追求的,他家裡的情況甚至比很多普通人都要差。這個人追逐的是權力,他沒有破案的頭腦,卻擅長人情往事,溜須拍馬,他想要的無止境的權欲。說白了他就是自卑,只有通過權力給予的安全感和其他人的尊敬才能讓他心底的虛榮心達到滿足。
從他將張沖視為親信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心裡明白張沖辦案不力,人品差,可依然用他,只不過就是因為張沖很會來事,和他自己一樣,在他身邊有這樣一個人,他才能感受到自己的高高在上。”
柳峰聽完我的話,沉默了半晌,抬起頭冷笑道“你倒是很了解他嘛。”
這句話刺痛了我心底最脆弱的部分,我伸手捋了捋花白的頭髮,隨後反手握緊拳頭砸在牆上,不甘的怒視著靈堂門上的兩個亮晃晃的槍眼,恨恨道。
“好歹在一起工作了那麼久,又是他親手將我送進的監獄,想不了解也不行啊!今天若是死在廖雲海的手裡,那才是我鄧青這輩子最大的悲哀!做鬼也得問問閻王爺,憑什麼!”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象徵性的線索
柳峰倚靠在牆邊,望著我恨意從生、蠻橫不甘的模樣,不禁樂了出來,我微微一愣,凝視著他一會兒,隨即也咧開了嘴。從在楓葉酒吧隱會區第一次與他互相報上真姓名時,我對他的印象就相當不錯,雖然他殺了白院長,但在面對黑色風衣男人時,仍勇敢的站出來保護白羽萱的周全,父親的罪過與子女無關。甚至今天他來見柳雲馨,也提前費盡周折打電話將白羽萱騙走,並沒有對她動殺心,這讓我不禁想起了‘V’,因為我對他的追捕,殺了我的妻兒、連明,有種的話沖我來啊,無辜的戚雅和孩子又犯了什麼錯?
我想如果我和柳峰不站在對立面,以我們兩個人的性格,說不定能夠暢飲一番,結義燒香。可惜我們都身不由己,現實中,只能是你死我活,或者...一起下地獄。
外面的吵鬧聲依然沒有停止,廖雲海罵連刃的聲音異常刺耳,不知道其他警員會是什麼感想,我舔干嘴唇上的血跡,看著對面的柳峰,喃喃道。
“別光說我,廖雲海今天的行為其中也有著對你的恐懼,上次你可是差一點就送他歸西了,所以這次拼了老命他也不會放你走的,不僅僅是我自討苦吃,你也一樣的。”
柳峰無奈的看著我,揚起嘴角,不過從他抖動的雙腿來看,還是緊張的,畢竟自己已經沒有活路了,只見他擺擺手“算了算了,我現在只想知道,他們最後會爭吵出什麼結果,我若是不投降,他們會不會直接扔個手榴彈進來,把我們一起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