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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報告中有一點,令我不禁改變想法。
雖然所有線索矛頭都直指藍溪一人,可死者喉部割痕深且寬,不止靜動二脈,肌肉組織、氣管、喉管皆未能倖免。如此大的力道,除非死者抻著脖子主動讓藍溪割,否則爭鬥中,身強體壯的死者怎麼可能被手無縛雞之力的藍溪殺死?
我詢問白飛燕死者生前是否服用過安眠藥,結果是沒有,但有乙醇酒精殘留。
有沒有可能是死者喝醉,藍溪趁他不清醒而將其殺害?
我需要更準確的人證、無證。
忙碌到早上,連明一直在陪伴他心中的女神,我也沒有多管,只是讓他安慰藍溪,最好能從她口中問出真正的案件情況。
我躺在辦公椅上小憩,戚雅的電話卻突然打來,我迷糊的接起手機。
“餵?老公,你在忙嗎?”戚雅小心翼翼,諾諾的問道。
我打了個哈欠,回應道:“沒,剛忙完,有件命案。”
“哦......”戚雅欲言又止。
“怎麼了?”我喃喃追問道。
“...沒什麼啦,只是早上的時候好像有人敲門。”
我皺了皺眉,意識清醒許多“什麼人?”
“不知道,可能是走錯的吧......我就是有一丟丟害怕,你忙吧,我和孩子在家等你回來。”
“在家等我!”我坐起身堅定道。
戚雅心有顧慮道:“不用啦,可能是我多想......”
“聽話!”
我的語氣不容反駁,戚雅只好答應下來,我掛斷電話披上外套,告訴白飛燕等廖雲海來,讓他先帶著人去尋藍溪的經紀人進行調查,再次勘察案發現場。
白飛燕見我急匆匆的模樣,問出了什麼事。我沒有和她多說,出門開車直接奔向家中。
我和戚雅在一起生活多年,她的性格我最了解,她是一個什麼事都放在心裡,特別要強的女孩兒。如果真的像她所說,只是陌生人敲門的話,戚雅絕不會打電話來對我說,聽著電話里她猶豫不決的聲音,我知道事情肯定比她所說要嚴重的多!
我心中忐忑不安,無論警局發生多麼詭異難解的案子,我都可以從容淡定,但涉及到自己的妻兒,我那顆堅如磐石的心開始劇烈晃動起來!
車速漸漸加快,山水花園的距離越來越近,到達小區門口,我便感覺到一絲不對。只見我家單元下,眾多人低著頭指指點點,交頭接耳討論的著什麼,嘰嘰喳喳個不停,待我走上前欲聽聞時,大爺大媽們紛紛讓開道路,如同見了鬼般驚恐的看著我。
我冷眼環顧,不理會眾人的目光奔上樓梯,回到家中。
戚雅坐在沙發上抱著孩子,眼神飄忽,心不在焉,見我回來猛地轉頭,眼中泛起淚光,嬌嫩的嘴唇已變成慘白色。
“老公...你其實不用回來的,我沒事。”
我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快速上前抱住她柔軟的身軀,安慰道:“放心,我在你身邊,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戚雅緩緩伸手指向茶几,我看到一條幾尺長的白綾擺在其上,陽光下閃爍著幽幽寒光,屋內的溫度瞬間降了下來。
“早上孩子哭鬧,我就給他餵奶時,聽到客廳傳來敲門聲便去看,是咱家樓上的阿姨,曾經買菜時見到過。打開門後她的神情看起來都很慌張,我本以為她要尋求幫忙,卻沒想到她只是看著我們的門頂,跟我說‘小姑娘,你家招邪了!’,我聽完感到不對,但不明白她的話,正想問怎麼回事時,阿姨就跑下樓了。
等我回頭時,看到我們家門上方竟掛著一條白綾,地上還有米粒連成的線,嚇得我驚慌失措,趕緊就摘下來,把地上清掃乾淨,給你打了電話。”
戚雅說著向我懷裡縮了縮身體,“老公,對不起,不該打擾你的。”
我抱著她嘴角抽動,眼睛死死的盯著茶几上的白綾,在牡市門口掛白綾是一種很迷信的做法,只有家裡死了人才會這樣,寓意是招鬼魂回家,交代後事。
“沒關係,這就是個惡作劇,不怕不怕,乖,我會處理好的。”
戚雅點點頭,但她的表情仍存有餘悸,嬌軀瑟瑟發抖,本就在坐月子期間,我生怕會影響她的身體健康,安慰了許久。
牡市人骨子裡就很迷信,對於這種邪門的事情,每個人都唯恐避之不及,若是以後戚雅下樓,怕是要橫遭非議,對於剛剛成為母親的她,會是個不小的心理打擊。
我將白綾扯入手中,掏出火機點燃,看著它慢慢燒成灰燼,拳頭攥的越發緊實。
腦海中想起來樓下眾人的指點模樣,心中無名升起一股怒火,不管是誰做的這件事,開玩笑也好,故意的也罷。
——敢惹我家人,我絕不會放過他!
正文 第十二章 說謊
在家中陪伴戚雅一上午,電話幾乎被局長打爆,剛開始我還耐心的解釋幾次,可他根本不聽我說什麼,怒吼叫罵著,完全沒有了平時不怒自威,沉穩老練的形象。
最後,在他“鍥而不捨”的電話催促下,我只得安撫好戚雅讓她緊閉房門,匆匆下樓準備趕回警局。
到達樓下還可以看到涼亭內有老人閒談,大底都是說些閒言碎語,市井醜話。
“三樓姓鄧的警察真是造孽,說不準就是判了什麼冤假錯案,鬼魂來尋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