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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密室焚屍案的犯罪現場、殺人手法漸漸清晰明了,但鑰匙和鎖的疑團仍沒有破解開,恐怕要等聶金龍說出實情才能知道。
其實案件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北郊倉庫的線索明顯變得次要,九眼娑婆的位置和聶金龍的口供才是重中之重,只要能確定案發當時的情況和九眼娑婆的位置,整個案件的起因自然浮出水面,不需要刻意求證。
在網吧與聶金龍通話時,我說過下棋的人不會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但還有一句話我沒有告訴他。
那就是:棋局如人生,一步錯,步步錯。
差一步,可能就是高山傾倒,滄海洪水之勢,分崩潰敗,再難挽回!
半個小時前,我收到江海與省里人員前往金龍集團的消息,同時古風也破例被邀請參與到這次談話中。我明白古風的苦衷,他不是警方人員,沒有義務留在這裡協助我們破案,莫書與我成立專案組的願望,自從上一次古風遭遇刺殺就已破碎。
雖然古風有情有義,再三堅持留在G市,但金夜臨走時說的明白,他在這裡的一切行動都要以生命安全無礙為基準。
古廳長絕不會讓他明面上再次招惹聶金龍,況且現在聶金龍手中還握著梁旭這樣的兇犯,比孟翔飛入獄前還要危險的多,所以古風在與父親妥協後,只能暗地裡調查,適當的對我進行提點。
江海在行動,我當然也不能閒著,就在我收到江海的消息後,給聶金龍打電話,邀請了他的私人醫生見面進行交談。
地點,定在醫院不遠處的一家茶樓中。
白羽萱本強烈要求要和我一同前來,但顧忌柳雲馨的安全我只能拒絕,並讓白羽萱和古風的妻子共同照顧柳雲馨,現在柳峰在G市,抱著布娃娃的怪人也在G市,柳雲馨很容易出現變故。
冷風中我裹緊衣服,手悄悄在懷中握緊“沙漠勇士”,聶金龍雖然遭到我的威脅,但誰也無法肯定他會不會不顧聶曉森的死活,孤注一擲派梁旭來刺殺我。
其實我是在賭,即使聶金龍不交出梁旭,我也不會對聶曉森怎麼樣。
我賭的是,在聶金龍的心裡,青犬依舊是三年前的青犬,招惹上,就會被咬破喉嚨。
我是警察,自從這次有機會能夠重新坐回刑偵隊長位置後,表面看我和曾經沒有什麼區別,實際上遇到許多事我現在的作風和三年前天差地別,我很珍惜這份得來不易的工作,這是我唯一可以正大光明將“V”抓到手中的機會。
一路無險,我提心弔膽走到茶樓內,在服務員的引領下進入包間,環顧內部,房間裝飾簡約,一案茶几擺放在中間,兩側各擺放著幾個蒲團。
我到達時聶金龍的私人醫生正在泡茶,動作流暢,我抬眼打量,第一個映入腦海中的詞彙便是:禿頂。
沒錯,三十餘歲的模樣,濃眉大眼,戴著老式黑框眼鏡,高鼻樑,模樣倒也算的上周正,可他那殘缺不全的頭髮頂,禿了整整一片,就像是彎月般的樹林中間圍著黃色的大雞蛋,令人忍俊不禁。
我壓制住臉色,裝作深沉走到他的對面坐下,掏出煙盒放到茶几邊。
“你是聶金龍的私人醫生?”我見他不理我,試探性的問道。
“趙明。”他輕吐出兩個字,表情淡漠,眼睛注視著流淌進杯中的茶水,並沒有看我。
我點點頭,不禁對面前的這個男人有些好奇,他的態度與我想像中大相逕庭,本以為會是個奸詐詭辯,善於打馬虎眼的滑頭,畢竟上一回白羽萱在他的口中可是什麼都沒有問到。
“這次找你來是想向你了解一些聶金龍的情況,不管你來之前他對你說過什麼,我希望你能夠對我實話實說。”
趙明將茶水倒入杯中,用木鑷夾到我的面前,隨後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猶豫幾秒,端起杯子微微抿了半口,道:“咱們能談談了嗎?”
“可以。”
趙明端起一杯茶飲盡,將熱氣騰騰的杯子放下,我不禁皺眉,怎麼和聶金龍一樣,不知道燙的嗎?
搖搖頭不去想這無關緊要的事,叼起一根煙點燃,猛吸兩口,吐出淡藍色的煙霧,道:“趙醫生,我的目的很簡單,聶金龍的身體看起來不好,而且伴有吐血的症狀,我想從你這裡了解他的病史。”
趙明抬起頭與我四目相對,我心裡忽然一顫,他眼中透著威逼之勢,好似一支利箭穿入我的腦海。
不知道為什麼,面對他的瞬間,似乎比面對聶金龍更讓人拘謹,放鬆不下來。
我避開他的眼神深吸兩口煙,道:“你跟在聶金龍身邊這麼多年,肯定對他的事情了解甚多,他得的究竟是什麼病?”
“伽巴。”
“什麼?”我聞言一愣,沒聽懂他的意思。
“伽巴,是一種苗族的藥材,生長在雲南深山瘴氣濃厚的地方,可以入藥,與牛黃、狗膽相似,屬於不可多得稀奇之物。”
我本以為他會繞開話題,卻沒想到說出這樣的東西,不解的看向他“你說的這個伽什麼東西,跟聶金龍的病有關係嗎?”
“雲南採藥的山民平時多會遇到毒物,類似白唇竹葉青,黃肥尾蠍等,當他們不小心受傷後,只要取下指甲大小的伽巴,摻雜其他藥材吞食,便能夠轉危為安,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