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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雲海派人走訪調查五金店周圍,倒是的確有人聽到了聲音,但由於李美琴被殺,沒有人敢出去看,至於監控系統,唯一一家安攝像頭的店面,攝像頭還早已壞掉。
這時,我想起了包喜貴被殺當夜見到的那位拾荒老人,他會不會看到了什麼?
我回到辦公室,路過的警員看到我的眼神皆是驚訝,喊“鄧隊”的語氣也和從前不一樣,我沒有多說話,也沒有對他們進行威脅,“牆倒眾人推”,“人走茶涼”,這些古語本就是人性的最佳詮釋。
我在意的只有鬼影、聶曉森、和留下“V”字母符號的兇手!
回到辦公室,沒等我屁股坐熱,廖雲海就風風火火的衝進來,驚愕道:“鄧隊,不是還有一天嗎?怎麼突然回到警局了?”
我端起水杯輕輕吹氣,笑道:“怎麼?不歡迎?”
“沒,沒。”廖雲海很快便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道:“既然鄧隊回來,那一會兒關於‘6.21殺人案”的會議,是不是順便參加一下?”
我略微驚訝的抬起頭,“哦?現在廖隊都開始舉辦會議了?不錯不錯,我倒真的是要去看看。”
廖雲海聽完我的話臉色不善,因為在他參與一線案件以前,所有的會議都是由我舉行,他雖然身居副隊長,但卻沒有在會議上指手畫腳的權力,甚至上台講話都輪不到他。
或許是我當初實在恃才傲物,從未拿這個官僚主義的老警員當回事。
現在想想,頗有些後悔,並非後悔沒有讓他參與案件調查,而是後悔怎麼早就沒發現這個人的野心?
韜光養晦和鋒芒畢露,是對廖雲海和我最佳的詮釋。
上午十點。
會議室集合,這次我沒有選擇上台,而是坐在台下白飛燕的身邊,看著廖雲海整理警服,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到最前方。
張沖興奮的站在廖雲海右側不遠處,懷中抱著一份文件,握著筆等待記錄。
白飛燕柳眉倒豎,狠狠的掐了我一把,埋怨道:“廖雲海怎麼這麼不要臉,你竟然還真的同意他的做法!這不是胡鬧嘛!”
技術科、採集科、檢驗科以及其他的警員看到現場的情況,目光都緊緊盯在我的身上,而台上的廖雲海反倒成了少數人注視的目標。
“別急,說不定咱們廖隊真的有能耐呢。”我淡淡笑道。
我轉回頭,對眾人道:“都看我幹什麼,開會的規矩不懂麼!”
雖然大家都知道我的權力被分散,但多年在警局的餘威尚在,聞言眾人齊刷刷坐直身體,將眼睛轉到前方。
連明坐在我左側,白飛燕坐在右側,我們就像是戲台下的觀眾,翹著二郎腿等待廖雲海接下來的話語。
“咳咳,今天召集大家,主要目的就是對前天發生的兩起兇殺案進行一個初步的分析,這起案件的性質極為惡劣,已經受到了上級和省里的高度關注,我們牡市警局接下來的全部重心都要放到‘6.21’兇殺案上,大家明白嗎?”
會議室內寂靜無聲,過了幾秒鐘才零零星星傳出幾聲不痛不癢的回答。
廖雲海顯然沒想到第一次主持會議是這樣的結果,甚至在後方傳出幾聲不屑的嗤笑,我好奇的回頭看去,心想是誰在這個節骨眼給廖雲海上眼藥。
仔細一瞧,是孫治和徐福龍。
“行,大家明白就好。”
廖雲海自己就坡下驢道:“這幾天經過大家的不懈努力,案件已經有了眉目。”
說著廖雲海在黑板上寫下幾個名字,分別是包喜貴、李美琴,還有一個陌生的名字:林曉軍。
廖雲海用線將他們連上,轉頭對眾人說道:“林曉軍,是年四十三歲,家住牡市北巷,早年間跟隨翻海龍從事違法勾當,前幾天在我和局長......哦,當然,還有鄧隊的積極打壓下,騰龍集團的犯案人員已經落網,翻海龍破產潛逃。
林曉軍因涉案問題尚未查清,所以做完筆錄後便回到家中,我們發了限制令,禁止其離開牡市。
在我的調查下,林曉軍與包喜貴、李美琴夫婦一直存在債務問題,03年時,包喜貴夫婦向林曉軍借款三十餘萬,用於開設五金店。
而此刻騰海公司倒閉,林曉軍自然而然沒有了收入來源,據雙方中間的擔保人說,雙方在6月19號晚間見面,並且發生了爭吵,期間還有肢體衝突。
林曉軍放話,如果三天內包喜貴不還錢,就要他們夫婦的命!
所以我們現在要將林曉軍當做主要嫌疑人展開調查,包喜貴夫婦的關係網中,也只有這麼一環是最可能造成案件發生的。”
廖雲海稀里糊塗說了一堆,白飛燕不禁捂住偷笑,我卻是正襟危坐將每一句話都聽進心裡,絲毫不敢漏掉任何一個字。
“你笑什麼?”我好奇的問道。
白飛燕見我面色嚴肅,笑容漸漸消失“鄧隊,你不覺得他是在胡說八道嗎?還說他跟局長搞垮的騰海公司,還真會往自己身上攬功勞。”
我抿抿嘴唇,“我覺得還算是有道理,雖然大方向錯誤,不過聽他這麼一講,林曉軍的確有嫌疑,只不過他不可能是兇手。”
“那你還聽的那麼認真?”
“你不覺得我們都低估了廖雲海嗎?”我皺眉道:“他剛剛接手警局一線事務,就能將包喜貴夫婦的情況調查如此清楚,並且分析案件的能力也出乎我的意料,即使不完美,但還算是有道理,至少你們不能再說人家狗拿耗子,其實廖雲海藏著能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