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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啊,來這世上兜兜轉轉一圈兒,總會有個存在的意義,青犬,你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存在的意義?
想到這裡我身體不禁為之一顫,恍如隔世的睜大眼睛凝視向黑暗的陰影,微微提高聲音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輕柔的腳步聲緩緩傳來,路燈的光芒下女子的身影漸漸浮現,她穿著黑色的夜行衣,緊裝素裹,傲人的身材勾勒出來,窈窕多姿,長長的頭髮披散在兩側,柔順光滑,可我的眼睛卻死死的瞪大起來,驚恐的望著她。
女子的臉上帶著一個黑色的口罩,雙手插在衣兜內,眼睛好似毒蛇般盯著我,一股涼意蔓延上我的後背,危機感籠罩小巷內的每一個角落。
“是你!”
我慌忙的爬起身,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晃晃悠悠的向她靠近,伸著手想要抓住她,抓住這個給柳峰和高麗打電話的女人!
女子快速的閃躲過我的手,順勢在我的胳膊上輕輕一拉,我醉酒的身體順著力道踉蹌的撲倒過去。
“嘭!”
隨即我感覺脖頸後面一痛,眼前猛地一黑,沒了知覺。
...............
我再次醒來時,只覺得刺眼的陽光扎在我的眼睛上,疼的要命,我翻了個身,渾身酸痛,天已經大亮,日頭升在當空,散發著濃烈的炎光,身上泛出汗液。
我深呼吸口氣,小巷中偶爾有幾個行人穿梭而過,看向我的眼神無不透著可憐、嫌棄、厭惡......
青犬...你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我緩緩抬起沾染著泥土和血跡的手掌,看了一會兒,隨後狠狠的對著自己的臉打了下去!
“啪!”
“啪、啪、啪!”
幾個巴掌扇下來,我終於清醒了過來,想著昨夜的場景,咧起殘留著傷口的嘴角,撕裂的疼痛仍無法阻止我哈哈大笑。
扶著牆壁站起身體,將外套脫下來扔到地上,撕開襯衫的紐扣,將胸膛漏出,上面儘是傷口,我揉了揉胸口,慢慢的走出胡同,攔下一輛車前往賓館。
到達房間時,卻發現連刃和白羽萱、柳雲馨等人皆不在賓館中,連忙掏出手機找到連刃的號碼,撥打過去。
“嘟...嘟......”
“餵!鄧隊!”連刃在電話那頭驚呼道:“你去哪了!”
我見他沒有事,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沉聲道:“我在賓館,你們去哪了?”
“你回去了?我們在市中心這邊的萬福酒樓,還有昨天那位......”
“等我!”
我未等他說完直接掛斷電話,回到自己的房間內,脫下骯髒血污的衣褲,走進浴室中,任憑冰冷的水洗刷著我的軀體,我沉重的喘著氣,呼吸著,望著鏡子中殘破不堪的面孔,思緒漂浮。
數了數身上的未癒合的傷口,其次還有那些已經變成疤痕的舊傷,手指輕輕撫過,每一道蜈蚣般伸延的疤痕都記載著一段往事,一場惡鬥。
換上整潔的新衣服,臉上貼了個邦迪,下樓打車前往萬福酒樓,陽光明媚,行人往來,綠化的樹木瘋狂的滋長著自己的枝幹,求得生存。
到達萬福酒樓,按著連刃給的地址我上樓找到了一間包房,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推開面前的木門。
“吱——”
門緩緩打開,四個人圍坐在一張碩大的桌子旁側,地上鋪著淡黃色的羊毛毯,桌上擺著八九個香味四溢,色彩斑斕的菜餚,看起來極其奢華。
四人的眼睛齊齊向我望來,白羽萱和連刃急切的站起身,跑到我的身邊。
白羽萱下意識的抱住了我的胳膊,擔憂道:“你去了哪裡!怎麼會有傷呢,誰打你了?”
我看著白羽萱純情閃閃的模樣,微微揚起嘴角,拍了拍白羽萱的腦袋,輕輕俯身在她的耳邊喃喃道:“安,我沒事。”
“鄧隊......”
連刃臉上浮現一抹愧疚的神色,我笑了笑,用拳頭在他的胸口敲了下,微微搖頭,連刃微微一愣,隨即理解了我的意思,傻傻的漏出了笑容。
我緩步走向飯桌,柳雲馨大大的眼睛一直盯在我的身上,原本純潔無瑕的眼眸竟然透著一絲渴望,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連刃幫我拉開椅子,我坐在他的身邊,抬起頭看向對面這位一直沒有去交流的男人,他戴著金色邊框的眼鏡,同樣在打量著我,我們兩人對視了許久許久,屋內的氣氛寂靜下來。
半晌後,男人微微揚起嘴角,我也眯起眼睛淡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連刃見我們二人表情變化,伸手介紹道:“鄧隊,這位其實是......”
我伸出手攔阻住他接下來要說的話,眼睛快速的在男人身上掃過,抽出一支煙拿在指間,沒有點燃。
“你的眼角發澀,眼中透著血絲,頭髮雖經過梳洗,但依然顯得無光,這是因為熬夜導致的狀態。你面前的杯碗擺放整齊,卻唯獨筷子從紙裝中漏出了一半,我想是在你正準備抽出筷子時,從連刃處得到了我將要來的消息,你在等我,對你來說,我,遠遠比這桌飯菜來的重要,即使是在你今天未進食的狀態下。
西服外套整潔乾淨,而裡面襯衫的袖口卻粘著點點菸灰,從你們進入酒樓點菜至飯菜端上,最少需要四十分鐘左右的時間,這麼長的時間你都沒有脫下外套,說明這是你的習慣。因此可以排除早晨你穿著襯衫吸菸留下的痕跡,我猜測那是昨晚你脫下外套,一直坐在椅子上抽菸,才造成這種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