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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藍溪才知道,打她的女人正是邵陽的妻子,這家公司的副總,邵陽早已結婚。
感情、夢想、身體、音樂。
仿佛在一夜間,藍溪失去了人生的所有,她想離開,卻背負不起高昂的違約金。
整整八年,藍溪就如被關在籠中的牲畜,度日如年,她的名字漸漸被世人遺忘,因精神的打擊,藍溪再也寫不出歌曲,甚至不願再碰吉他。
就這樣,藍溪毀了吉他,撕碎已創作的歌曲,認了天命。
八年後邵陽所在的公司倒閉,藍溪恢復自由身,在現在經紀人的勸說和誘導下,決定再次復出。
也許是八年的時間抹平了傷痕,也許是藍溪心裡還留存著對音樂的一絲夢想,也許...她是想給自己一個了結,最後唱上幾首歌曲。
可天不遂人願,別墅內發生的事情,讓藍溪那沉睡在記憶里的種種往事再次湧上心頭,她狠不下心自殺,於是決定去殺了那些凌辱她的男人!
藍溪想要麼自己殺死他們被槍斃,要麼被他們殺死,不管結果如何,都是對自己的解脫。
於是,發生了我包圍楓葉酒吧抓捕秦明宇當夜的事,藍溪在前往別墅區的路上被秦明宇帶回楓葉酒吧,在隱元會內見到了那個“神秘人”。
我不知那人是否就是傳說中的鬼影,但他的所作所為令我贊同至極,他勸說藍溪不要衝動,讓她來找我,說我會幫她解決一切。
順便,讓藍溪捎來了兩句話。
藍溪此時拋棄了所有的顧慮,她唯一的祈願,就是讓那些人遭受法律的懲罰,至於自己的名聲,藍溪已不在乎。
她對連明說:“我只是個小女孩兒,不諳世事,不喜爭執,但如果命運要我死,我就拉著他們下地獄!”
我看著連明哀求的模樣,心中波瀾四起,藍溪的經歷在上次放她離開前,我略微從她口中知道了一些。但連明將所有事情講述給我,還是悲傷不已。
據藍溪親口所述,在那晚七八名男人輪流折磨她時,她掙扎中曾聽到幾人說的話。
“小妮子,要不是少爺有吩咐,今天我們就玩死你。”
“一個小歌星而已,還敢去白蝴蝶賓館!”
“婊子立牌坊,看著挺光鮮亮麗的,還不是得伺候我們?”
由此可見,藍溪被辱之事,應是有人背後操作,而這個人的身份,很可能與李一甲或者韋強有著關聯,從時間上推斷也是如此。
我微微沉思,月亮升上高空,寒冷的光芒照射在牡市街道,坐在木椅的兩人身上,本舒適的氛圍,此刻變得壓抑沉寂。
我將連明講述的重點捋清,喃喃道:“這種事情需要藍溪親自證明,需要她報案,但報完案的結果,你應該明白的。”
連明呆滯的看著我。
“這件案子抓到兇手並不難,只是藍溪的演唱會在即,我也是為你們二人考慮,如藍溪的經紀人所說,如果公之於眾,藍溪在大眾眼中的形象將會天翻地覆。到了那時,所產生的結果不言而喻,藍溪真的能夠承受的起麼?
雖然她說要捨棄一切,但你能確定這不是她衝動後的決定?白蝴蝶賓館兇殺案時,藍溪為什麼同意經紀人的要求,參與進此案之中?
不還是希望自己的演唱會能照常開辦,希望自己能夠完成音樂的夢想!
連明,人一定會抓,連同藍溪的經紀人都逃不掉,不過藍溪已經遭受了這麼多年的苦楚,演唱會就在眼前,真的要讓她現在放棄麼?”
連明低下頭沒了聲音,他與我站在的角度不同,自然看待問題的方式也就不同,我了解藍溪的想法,臥薪嘗膽,遭受屈辱,眼看著九九八十一難就剩最後的關卡,何去何從她自己心裡都不是很清楚。
連明只想著替她報仇,但報完仇呢?藍溪的演唱會多半會再次取消,如同八年前一般,她活下去的意義還剩下什麼?
我叼著煙,沒有繼續說話,腦海中想著給經紀人匯錢的某公司老總,他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楓葉帖
自我的問題說出後,連明持續沉默不言,我們在寒風中相坐近兩個小時,滿地的菸灰在風中飄蕩,月光漸漸被烏雲遮蓋,抹去了最後一點光亮。
我起身活動筋骨,嘆息著說:“回去吧,明天還要上班。”
連明抬起頭茫然的看著我,眼神閃爍,猶豫後搖搖頭“青哥,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悲傷的語氣傳入耳畔,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多言,轉身一個人在夜色中孤零零的行走,周圍的景象模糊不清,我不時用力眨著眼睛,尋著記憶中的路線。
夜盲症,俗稱“雀蒙眼”,在夜間或暗環境下視野很差,嚴重時完全看不見東西,是缺乏維生素A易得的病症,致使視網膜杆狀細胞沒有合成視紫紅質的原料。
這件事我從未對任何人說起,私下裡也偷偷吃過胡蘿蔔、豬肝、雞蛋等補充維生素A的食品,但皆不見效,好在的是情況並不嚴重,只是偶爾會感覺眼前發昏,模糊不清。
作為刑偵隊長,若是此事被他人知曉,警局內看我不順眼的同事和上級,定會以此做文章,所以我也竭力避免在夜間身赴前線。
摸黑回到山水家園,白飛燕已經離去,戚雅抱著孩子坐在沙發上,手中拿著一個小撥浪鼓逗他開心,孩子開心的笑著,純真懵懂的看著自己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