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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它屬於布魯克林區。而且我想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因為我記得她對那個被殺的女人感應非常強烈。我應該知道是什麼理由,但是我想不起來了。無論如何,她很緊張,並且她告訴我有人在監視她。”
“你把這一點告訴警察了嗎?”
“我想沒有。”他眼睛往下看,點燃另一根煙。“我確定我沒有。因為那時我以為這是懷孕症狀之一。例如渴望吃一些奇怪的食物,諸如此類的事。懷孕的婦女老是把注意力集中在奇怪的事情上。”他抬起眼睛注視著我。“此外,我那時也不願去想這個問題。就在被殺的前一二天,她還在和我談,說她希望我在門上加裝一個警鎖。你知道那種鎖,有條鋼栓拉條裝在門上,使人無法強行打開的那種。”
我點點頭。
“然而,我們沒裝那種鎖。就算裝了也不會有任何差別,因為門不是被強行破壞的。但是我還是覺得奇怪,像她那麼緊張的人,為什麼會讓人進去?不過,那是在白天,畢竟人在白天的時候沒那麼疑神疑鬼的。那個人可以假裝是水管工人、煤氣公司的人,或什麼的。波士頓勒人狂不是這樣做的嗎?”
“差不多是這樣。”
“但是,如果這個人她的確認識……”
“有幾個問題我必須要請教你。”
“沒問題。”
“你妻子有沒有可能和別人過從甚密?”
“過從甚密?你是指有外遇?”
“像這一類的事。”
“她那時正在懷孕呢。”他說,好像這句話就是答案一樣。我沒說什麼,所以他接著說:“我們在一起時很幸福,我可以確定她沒有在和別人約會。”
“你不在家時,經常有人來拜訪她嗎?”
“她也許會邀請朋友到家裡來。我沒有過問她這些事。我們彼此信任。”
“她那天提早下班?”
“她有時候會這樣,她和她的老闆關係不錯。”
“你說你們彼此信任,她相信你嗎?”
“你打算說什麼?”
“她可曾指控你和別的女人有染?”
“老天!你究竟和誰談過這件事?我敢打賭我知道這話打哪兒來的。是的,我們有一兩次爭吵,而且一定有人聽到了。”
“哦?”
“我告訴你,女人在她們懷孕的時候總有些奇怪的念頭,像喜歡吃某些食物。芭比就滿腦子想著我會利用我經手的案子做這檔事。在哈勒姆區和南布朗克斯區的貧民窟里奔波,我實在情非得已。填不完的表格,努力控制不因那些怪味道而嘔吐,躲避那些他們從樓上向你扔的東西。她指控我在這種艱難的環境中和那些姑娘們情意相投,我認為這是一種孕婦衰弱症。首先,我不是魅力無法擋,先生,再則我也被貧民窟里的種種弄得倒足了胃口,所以有時候在家裡我的表現都不太好了,更別說在工作時我會有什麼心情。那兒真像個地獄,你是個警察,我用不著告訴你我每天所看到的那些事吧。”
“所以你沒有外遇?”
“我剛才沒有告訴你嗎?”
“你也沒有和別人談情說愛嗎?例如,住你們那一帶的女人?”
“當然沒有,有人說我有嗎?”
“我不回答這個問題。你在你第一任妻子死後三年再婚的,對不對,埃廷格先生?”
“差一點才滿三年。”
“你是什麼時候認識你現任妻子的?”
“大約在我們結婚前一年,也許還更早一點,大概有十四個月。是在春天裡,而我們是在六月舉辦的婚禮。”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彼此的朋友介紹的。我們去參加一個舞會,雖然在舞會裡我們都沒特別注意到對方,但是後來,我的一個朋友請我們兩個人一起過去吃晚飯,”然後,他突然停了來。“她不屬於我在南布朗克斯的案子,如果你是想抓我這種小辮子的話。她也從來沒住過布魯克林。天啊!我真蠢。”
“埃廷格先生……”
“我是個嫌疑犯,是嗎?老天,我怎麼才能坐在這裡,又不讓這件事發生在我身上呢?看在上帝的份上,我是個殺人嫌犯。”
“這是我為了調査必須要執行的例行工作而已,埃廷格先生。”
“他認為是我做的嗎?倫敦?就是這麼一回事嗎?”
“倫敦先生沒有告訴我他懷疑誰或不懷疑誰,如果他有特定的懷疑對象,他也只放在自己心裡頭。”
“哈!他真是有修養。”他用一隻手擦擦額頭。“我們該結束了吧,斯卡德?我告訴過你我星期六很忙。很多人平常努力工作,在周六他們才會想到運動。所以,假如我已經回答你全部的問題——”
“你妻子被殺的那一天,你大約是在六點半回到家的。”
“應該沒錯。我確定這在警方報告裡應該有記錄。”
“你能詳細交代那天下午的行程嗎?”他瞪著我。“我們現在談的是九年前發生的事。”他說,“我分辨不出那些每天敲門的日子有何不同。你能記得那天下午你做了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