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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窗猛地關上了。羅平踮著一隻腳轉了一個圈。“人家不高興啦。啊!可是怎麼,根本沒有。他們會想:如果他唱歌,那他肯定是亞森·羅平。如果是羅平,那麼煩惱就要開始了。如果開始有煩惱的話,那就會整天被報界迫在屁股後面……而如果報界……啊!我的好朋友們,我不會突然一下子讓出我的位子的……拉斐爾,無論你在哪裡,請在屠殺別的一個人之前,再等一等。我就來的。我們之間把它了結清楚。別讓警署來插手我們的事情。你看嘛,塞翁失馬,焉知禍福,就像我的忠誠朋友維克圖阿爾說的那樣……這次的稍事休息可以治好我的踝骨。沒想到監獄的幾天生活會還給您一個健康的身體!”
他晚飯吃得很香,雖然粗劣的菜餚不堪入口。而且他還一覺睡到了早晨。他十分認真地做著體操。他將需要自己的全部體能和才智,因為這場戰爭可能會非常艱難。“如果他們不能抓到我們,那麼他們會狙擊我們的!”他這麼想著。但是這種顧慮並沒有影響他的好心情。他們十點鐘來提他。四部汽車已經停在了院子裡。
“哎呀,”羅平對看守他的人們說,“我看這是有點小題大作。恕我大膽說一句,這真賽過一場婚禮。”
他發現了韋貝爾的身影,還有預審法官的,在第二部車裡。在第三部和第四部車裡的小圓帽子表明有半打左右的警員。他們粗暴地把他推到第一部車旁,他看到他的律師就坐在司機的旁邊。有的時候,勇敢的人也會很快落魄到一無所能的地步。可是當羅平走到汽車裡面時,他驚愕地向後退了一下。因為夾在他兩邊的人,不是都德維爾兄弟倆。
計劃沒有成功。他坐在兩個陌生人之問。為什麼都德維爾兄弟倆在最後一刻被人替換了呢?人們懷疑到他們了?也許很簡單,他們被指派了另一項使命?新的機會何時會再次出現呢?如果都德維爾兄弟不再能夠幫他的話,那麼又去指望誰呢?他不再擁有這些過去他曾利用過的專政手段去獲取自由了。他會被愚蠢地關在牢房裡,還自稱什麼羅平呢。
當車隊在拉羅什福高爾街上停下來時,他已經沒有勇氣和信心了,但是他對法官的要求卻表現出了極大的服從。蒙代伊夫人沒有露面,模擬作案的現場與她無關,因為在“襲擊”之夜,她並沒有在家。而蒙代伊只得打發走他的用人,因為在悲劇發生時,他是獨自一人呆在家裡的。法官看了一下樓下,把現場的情況重新裝進腦子裡,在開始進行重複之前。一位警員站在大門前,另一個在看守著大廳,還有一個在關百葉窗,拉上窗簾,為了讓房間回到蒙代伊突然發現入室盜賊時的黑暗之中。韋貝爾和律師,站在客廳門口,在低聲交談著,但是副總探長始終未放鬆對羅平的監視。無疑地,他不可能相信他的老對手最終已經被制服了。
當一切準備工作結束後,法官讓面色依然蒼白、面頰明顯消瘦下去的蒙代伊進來。
“您認識這個人嗎?您是跟他在一起時受傷的嗎?”
蒙代伊長時間地審視著羅平,然後搖了搖頭。
“不認識。”他說,“我在打電話……我側面對著門……像這個樣子……當時很黑……我隱約看到一個人影……”
“好。您覺得可以用動作和表情模仿出打鬥的場面嗎?……噢!慢一點,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地來,這可以讓您的記憶力有足夠的時間恢復起來……同意嗎?”
“總可以試一試吧。”蒙代伊沒有足夠信心地說。
法官把羅平帶進了客廳。
“站到您聽到蒙代伊先生打電話時呆的地方去。”
“我哪兒也沒呆過。”羅平說,“我從沒見過這幢房子。”
“那麼,您始終否認啦?”法官叫了起來。
“從來沒有過!”
“您錯了……打開他的手銬……您假裝撲到蒙代伊先生身上,以阻止他打電話……拒絕的話,您就提供了對您不利的確鑿證據。”
“我不拒絕。”羅平聳了聳肩,說道,“這真是太滑稽可笑了。”
“快一點。”
羅平朝蒙代伊跑過去,掐住他的脖子。
“別動了。”法官命令道,“蒙代伊先生,打鬥是這樣開始的嗎?”
“不是的。”蒙代伊說,“我覺得……”
在場的人全都走了過來,呆在那裡,現在,又來到了寫字問。
“為了自衛,我不得不鬆掉話筒。”蒙代伊接著說……“我想攔腰抱住對方……他打我的脖子……我們同時摔倒了……”
“做一下。”
蒙代伊和羅平一個壓著一個地滾到地上。突然,羅平感到他的對手往他的手裡塞了一件東西:一把鑰匙。這時,蒙代伊氣喘吁吁地湊到他的耳邊低聲說:
“鎖上寫字間的房門……從用人進出口的門逃走……”
仰面朝天時,羅平成功地推開了蒙代伊。
“停!”法官喊道,“保持現在的姿勢……現在,蒙代伊先生,努力想一想,子彈是從哪個方向射來的……我們必須確定它是被告射的。還是另外有一個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