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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他不停地撩撥我,讓我開得更快一點。他那麼害怕耽擱了去巴黎的火車。他是跑著穿過火車站的。”
“他跑著?”
“說是這麼說。他一條腿在跑,另一條腿拖著,可以這麼說吧。”
法官又把羅平帶回了他的辦公室。
“事實在眼前。您在朗布依埃上了火車,如此地匆忙,人們完全可以想到您一定是想要會什麼人。那麼是誰呢?費利西安·多夏安吧,這是顯而易見的,因為就在轉天,您去拜訪了馬蒂亞斯·多夏安,還在他那裡拿到了拉斐爾的地址。您就是在拉斐爾家被捕的。出於我尚不知道的原因,不過您會告訴我的,您仇恨多夏安家族。您殺害了費利西安,也許您正在想方設法殺害拉斐爾……”
“可是……”
“等一等。這還沒完。格扎維埃·蒙代伊的被襲擊是和軍醫的被殺害有著某些聯繫的。那個殺害費利西安·多夏安的人,同樣地襲擊了格扎維埃·蒙代伊。另外,我警告您,一旦蒙代伊先生的身體狀況允許他回家居住,我會帶您去找他對質的,到時候我們再看吧……”
所有這些既非常合乎邏輯,又十分滑稽可笑。羅平忍不住笑了起來。
“請原諒,法官大人,我並沒有反對您的邏輯推理的意思。它太精彩了。但是這和我沒有絲毫關係,您明白嗎。”
“為什麼?”
“因為我是亞森·羅平。”
活該!名字報出去了。羅平,無論如何,更喜歡公開地參戰。
“您是亞森·羅平。”法官打趣地說,“真是滑稽。”
“而亞森·羅平是從來手不沾血的。”
“聽著,”法官又十分嚴肅地說,“我沒有時間好浪費。是不是羅平,我都要指控您的企圖謀殺和殺人罪。”
然後,他轉身對著目瞪口呆的律師,補充說道:“您的當事人,大人,應該懂得不能嘲笑法律……看守,把他帶走。”
羅平又上了囚車,它又把他帶去健康中心。他平躺在鋪上,確信已給法官的頭腦里置下了疑慮。他肯定很快就會想:“難道是真的?他真的是亞森·羅平?……”於是,他們召來韋貝爾……國家安全部門的負責人也將被諮詢……這個消息會一級一級地傳播開來。“這有可能是他。注意!千萬別干蠢事!尤其是新聞界,肯定會長時間地被排斥在一邊。”
在對手隊伍中製造恐慌是羅平比較喜歡用的一種手法。它將再次帶來好處,如果……但是他馬上就被注意上了。其實,他返回後還不夠一個小時,他單人號房的窺視孔就被推開了,一隻眼睛出現在那裡,這決不會是看守的眼睛,因為緊接著激烈的私下交談在門後面小聲地開始了。羅平,越來越有信心,坐在矮腳凳上,把臉孔以最佳角度呈現在觀察者的眼前,後者在輪流地出現在窺視孔後面。法官是對的,當他說在罪犯檔案部門沒有任何關於他的這位神秘的犯人的罪犯人體測量記錄卡,當羅平以勒諾曼的相貌指揮警署時,他已經謹慎地讓他的檔案材料消失了。可是,在認識他的人們之中,肯定有不少的人能夠辨認出他來。譬如加尼瑪爾,他現在恐怕已經退休了。福爾默里也可以,如果他沒死的話。可是這是些記憶力非常可靠的官員。他們肯定會請他們來這窺視孔望上一眼的。此外,還有韋貝爾,大概在汽車上時,就已經暴露了。還有其他人呢,過去的那些對手,肯定會採取認真的、一絲不苟的態度的……“是的,看側面,可以說是……可是另外三面……他的耳朵是不是更大一些?……嘴巴呢,沒有什麼可懷疑的……這具有諷刺意味的皺紋……可是面孔顯得比較年輕。這個鬼人跟我們大家一樣。他也會老的呀……不!很難毫不含糊地下斷言!”
羅平聽到他們這麼說,很慶幸自己給對手隊伍中製造了麻煩。他們將會對他加倍警惕防範,由於過分殷勤,他們會不可避兔地干出蠢事來的,這正好為他所利用。
第二天,羅平又被帶到了法官那裡。這一次,他們給他安排了像是貼身保鏢的兩名警員。對這兩個人,韋貝爾是完全相信的,他們是都德維爾兄弟。羅平心裡在笑。他的大膽舉措已經開始有收穫了。
“不要擔心,老闆。”讓在他的耳朵邊悄悄地說著,“我們正在準備之中。”
法官貝爾東彬彬有禮地接待了羅平,讓他坐到了律師的邊上。
“現在,您變得多少理智一些了?您願意告訴我您是誰了嗎?”
“很願意。我是亞森·羅平。”
“亞森·羅平已經死去很久了。還是別開玩笑了吧。”
“我不開玩笑。”
“好的。接下來:您住何處?”
“幾乎是隨處住。我像蒙特-克里斯托伯爵。我有很多住所。現在,我在這健康中心占有一落腳處。再說,也不會呆很久。”
法官有點泄氣,做個手勢給書記員不要記錄。他用手指尖按壓眼睛,就像人們想方設法要平息突發的偏頭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