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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永毅點頭:“這個沒錯。”
歐嘉文不好意思地猶豫了一會,最後也點了點:“如果你還肯認我這個兄弟的話……”
“認!怎麼不認!”林山說,“我早就想說了,我林山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嗎,你要是真覺得虧欠了我呢,以後我們組合再戰江湖的時候就給我賣力點知道嗎,你是不知道,這一年多我一個人打歌有多累哦,你們這兩個懶惰鬼!”
歐嘉文的臉都被他說紅了。
車永毅說:“好了,先把手頭的事情做完了再說。”他們身上還肩負著任務,等到完成了這個任務,他們或許真的可以考慮把復出這件事提上議事日程。
ABO三人要去做的事情說簡單不簡單,說難卻也不難,他們需要為陸鎣一和卓陽將某件重要的道具送進十八號樓。
百里旬正帶著人一一檢查送入十八號樓的東西,義大利總統塞維亞到訪自然伴隨著大量物品進出。這些物品主要包括了三個種類,分別是專為總統夫婦及其隨從針對性布置的房間內的用具,例如高級被褥,專門的飲用水、生活器具等,當天國宴使用的各種廚房用具、餐具、食材原料等,最後則是總統夫婦帶來的隨身行李。
最後一項由機場派了專車送來,別看總統夫婦訪問時間只有七天,東西可真不少。比如說總統夫人偏愛的某個世界品牌的量身定製護膚品、名設計師設計的禮服,光這些私人用品就占了幾輛小車,此外,為了表示友好,總統夫婦這次還專程帶來了一些高檔禮品,打算饋贈給奚遠峰夫婦。這些高檔禮品薈萃了義大利知名的諸多精華工藝品,其中包含了一對玻璃吹制的人形藝術品,一幅當代藝術名家繪製的展現友誼的圖畫,一個精緻的威尼斯狂歡節面具,甚至還包含了總統夫婦親自參與編織的一張民俗風掛毯。總之極儘可能地展現了義大利的瑰麗手工藝藝術。
百里旬在門口一一檢測即將送入十八號樓的東西,所有東西都必須先經過機器掃描,然後是手持器械掃描,對於疑似有問題的物品還需要開箱檢查。正在他一一過濾貨物的時候,他的任務專用手機突然振動來,“鄭襄榮”三個字赫然在屏幕上跳躍不停。百里旬定了定神,接起電話:“鄭先生,您有新的指示?”
“百里,”鄭襄榮的聲音從話筒那頭傳來,“加大對進出十八號樓的所有物品和人員的檢查。”
百里旬一怔,隨後問:“出了什麼事嗎?”
鄭襄榮說:“不要多問,做好你的事。”
百里旬微微停頓了片刻,隨後道:“是。”掛斷電話,他皺著眉頭久久陷入了沉思。
“喂,你們幹什麼!站住!”突然響起的爭吵聲驚動了百里旬,抬眼望去,不遠處的警戒線外圍,似乎有三個人和警衛員發生了衝突。
百里旬飛快地走過去問:“怎麼了?”等他看清那三人的長相時,不由愣了一愣。百里旬的眼神微微變了,他不動聲色地插入了幾人之間說,“我是這裡的負責人,你們有什麼事嗎?”
來人正是ABO三人小組,林山說:“你們搞什麼啊,我們是這裡的客人,花了錢的,怎麼能這麼對我們!”
警衛員沉聲道:“什麼客人,總之這裡不准進!”
歐嘉文說:“為什麼不能進?明明是你們賓館的人跟我們說讓我們到這裡來的。”
這裡是十八號樓的後門口,幾人的身旁是一輛輛小車正在排隊,上面擺放著各種檢查完了和等待檢查的物品。
“讓你們到這裡來?是不是搞錯了,這裡是十八號樓,不是外客能進入的區域。”百里旬解釋道。
車永毅疑惑道:“不是吧,就是你們旅館的人讓我們到這兒來的,說這裡有個琴室,我們可以借來用的。”他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說,“你看,我們還付了錢租了兩小時呢。”
警衛員伸手正要接過條子遞給百里旬看,突然不遠處傳來一聲尖叫:“是ABO!”
警衛員嚇了一跳,百里旬抬頭一看,只見黑壓壓的一群女孩子。
百里旬:“???”
ABO三人已經跳了起來,大喊道:“糟糕,快讓我們進去,被粉絲發現了!”
“寶寶們,是ABO哥哥們啊!”一個領頭的姑娘大喊道,“ABO、ABO,第一天團ABO!”小姑娘們激動得熱淚盈眶:“Alpha哥哥,給我簽個名!”
“Beta奧巴看這裡看這裡!”
“山山,啊啊啊啊,Wuli山山!”
頓時現場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所有警衛人員都懵逼了,紛紛用眼神詢問該怎麼辦。他們是擔當警衛工作沒錯,但是他們不能對這些普通老百姓動武啊。
車永毅大吼一聲:“快跑!”一把推開百里旬猛然就跑,林山和歐嘉文跟在後面,也不要命地跑起來,伴隨著“噠噠噠”的腳步聲,姑娘們跟洪流一樣湧來,警衛們頓時被撞得亂七八糟,等到百里旬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現場已經只剩下了被推得七零八落的小車。
“這叫什麼事兒啊。”一名警衛員忍不住嘀咕道,“不就是長得好看點嗎,我怎麼就沒那麼多小姑娘喜歡?”
另一名警衛員也忍不住打趣道:“就是,我看你長得也不差,不然也去參加個選秀什麼的?”
百里旬回頭冷冷看了他們一眼,這兩人立刻噤聲,乖乖地收拾起現場來。由於小姑娘們的衝撞,排隊等候檢查的車輛都被撞歪了,百里旬的手下便只能逐一將那些小車推回原位,再將落在地上的行李擺回去。
百里旬總覺得哪裡不對,他的眼神掃視過那些車輛,車輛的一部分已經過檢,貼上了標牌,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某輛車上,那正是義大利總統夫婦打算送給奚遠峰夫婦的禮品車,這輛車子剛剛過了檢,還是百里旬親自做得檢測。在剛才的亂流中,這輛車似乎也受到了波及,上面擺放的東西被撞得歪七扭八,特別是其中那個裝義大利玻璃工藝品的盒子居然有一半懸空在車子外面,差一點就要掉下去。
“別,千萬別打開!”
百里旬恐怕不知道,在那一頭雲台國賓館的監控系統探頭正對著這個位置,這裡發生的一切,包括剛才百里旬做的,ABO做的,還有那些寶寶粉們的衝擊都通過這個探頭實時傳輸到了藍影的電腦上又藉由藍影的電腦傳遞到了陸鎣一的手機上。
陸鎣一和卓陽兩人臉色凝重地盯視著屏幕中的內容,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他們曾經無數次面對過槍口、面對過利刃、面對過敵人的咄咄攻擊和露骨殺意,但卻從沒有一刻感到這樣的無力甚至慌亂。因為這一刻,他們什麼也做不到,他們已經做了所有能做的事,動員了所有能動員的力量。為了布置赤峰休息站,陸鎣一甚至放下了與家裡的仇怨,主動回到太原陸家說動了他的父親和家裡的族老,他答應了他父親將來也會分出精力管理山陸的要求,才請出了整支太原陸的精英鏢師隊伍甚至是那些白髮蒼蒼的老鏢師們;為了完成最終目標,他們還不得不麻煩ABO、ABO粉絲後援團、劉文軍這些本來與此事無關的普通人們參與到這起事件中;為了保證他們能夠突破鄭襄榮的防線進入雲台國賓館中樞,事到現在,張雪璧和李賀年流亡國外,藍戎帶著寧遠的鏢師們還在為他們在外面和鄭襄榮的人殊死搏殺,爭取時間,而葛順和喬治亞也冒著生命危險才為他們送來了決定輸贏的關鍵。
他們不能輸,不能退,特別不能因為這樣的原因輸和退。他們唯一沒有想到的是,負責安保的人居然是百里旬,是那個經驗豐富、老謀深算的百里旬。
百里旬衝著裝禮物的小推車走了過去,他伸出手,放在了那口盒子上,陸鎣一和卓陽的心在一瞬間吊到了嗓子眼。
藍影在耳麥里驚慌地問:“怎麼辦,陸總鏢頭 ,他要打開看了!”
卓陽動了一下,說:“我去阻止他。”他們如今也已經跟隨塞維亞的車隊進入到了雲台國賓館,離十八樓只有不到三分鐘的距離。
“來不及了。”陸鎣一說。
“讓ABO回去?”
陸鎣一搖搖頭:“不能連累他們了。”ABO和ABO粉絲後援會的姑娘們能幫他們到這個程度已經是不容易了,他不可能真的把他們拖下水。
卓陽沉默了,亡命廝殺,奔走逃亡,動用了所有力量,只為了這最後一刻,難道真要徹底毀了嗎?明明沒有一個時鐘掛在旁邊,但這一刻所有能夠看到屏幕的人的耳邊都幻聽到了分針秒針走動的聲音,滴答、滴答、滴答……中間還夾雜著沉重的心跳聲,砰咚——砰咚——砰咚——
百里旬伸出手,飛快地打開盒子,看了一眼。
陸鎣一嗓子眼裡長長發出一聲嘆息,卓陽掏出了插在後腰的槍,藍影發出了一聲失望至極的低聲驚叫。
一名警衛員走過來問百里旬:“頭兒,怎麼了,這輛車要不要再檢查一下?”
百里旬迅速合起禮盒蓋子,還將盒子拿起來放到了車子裡頭,在上面壓了一個小盒子說:“沒事,這兒都是檢查過的,我看這盒子差點掉下來,生怕裡頭東西撞壞了,所以打開來看了看。”他揮揮手,“過,下一輛。”
陸鎣一和卓陽對視了一眼,誰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就在這個時候百里旬的臉突然就出現在了屏幕正中,身為十八樓附近場所的安保負責人,他自然知道這裡哪兒有探頭,此時百里旬居然轉過身來,對著探頭笑了一笑,還伸出右手兩指在額頭輕輕碰了一下後,才瀟瀟灑灑地走開。
“他發現我們了?”陸鎣一問。
卓陽忽而咧嘴笑了起來:“嗯。”
陸鎣一說:“那他怎麼走了?”
卓陽說:“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故事嗎?”
“故事?”陸鎣一說,“百里旬曾經給你說過的故事?行路人的故事?”
“不,是那個臥底的故事。”
陸鎣一想起來了,卓陽曾經提過自己聽到過一個關於疑似緝毒警臥底的故事。在那個故事中,年輕的緝毒警在抓捕毒販的時候遇到了自己退伍多年的老班長,在最後關頭,老班長明明發現了他卻把他放過了。但他自始至終都不知道老班長究竟是真的自甘墮落成了毒販,又或是在執行什麼秘密任務。
卓陽輕輕摟了陸鎣一的肩膀一下,說:“不管怎麼說,我們過了最後一關了。”曙光就在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