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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好。”卓陽愣在原地。
張雪璧幾乎是用滾的從樓上沖了下來,破口大罵道:“我糙糙糙,什麼東西混進來了觸發一級警報,人呢,都在哪兒呢!”
樓下李煙煙和里奧也終於推開房門出來,兩人都掛了彩,一個手裡拿著槍,另一個手裡拿著一隻18cm高的細高跟鞋,兩人都緊張地向四處打量,看了一番卻沒發現異狀,遂問:“什麼情況?”
房立文說:“我也不知道,有人往我屋子裡扔了煙霧彈咳咳。”
里奧說:“Fuck,我們也被襲擊了,有人從窗fèng里衝著我和我哈尼放了五箭!媽的!”
見卓陽沉默不語,陸鎣一說:“你呢,你碰到了什麼?”
卓陽說:“我感到門外有殺氣,但是推門出來的時候人已經走了。”他看向陸鎣一,試探性地問,“燕館爺?”
“沒錯,就是我!”外頭院子裡傳來中氣十足的聲音,跟著有人推開了日日保全的大門,晨光耀眼,但見一身精幹古武服打扮的燕館爺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進來——如果不考慮他左手拎的超市馬夾袋和右手提的一百斤大米的話。
燕館爺走進來,先看了眾人一眼,然後冷冷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睡睡睡,不爭氣!小景都買完菜回來了,小景,我給你搬去廚房啊!”這變臉快的喲!
李景書默不作聲地走了進來,任燕館爺跟只忠實的家犬那樣吭哧吭哧地把所有東西都給他搬運過去。他沖眾人微微一頷首:“新年好,諸位。”
“新年好。”
對李景書,日日保全的眾人一向是十分愛戴的,雖然這會兒大家都憋著氣,李景書開口倒是都答應了。誰想到李景書接著說道:“請各位在五分鐘內完成洗漱,早點已經準備好放在餐桌上,十五分鐘後我們將開始特訓的第一堂課,凡是遲到3分鐘以內的,予以小懲,超過3分鐘的……”李景書呵呵一笑,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是所有人都覺得從頭頂涼到了腳心。
“計時開始,1、2、3……”
整個日日保全都迅速動作起來,人們跑回房間飛快地洗漱整理,務求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餐桌邊,只有陸鎣一還笑眯眯地站在樓梯平台,看著上上下下忙碌。哦對了,卓陽也沒動,因為他早就已經將自己收拾齊整。
陸鎣一說:“下去吃飯吧。”說著親昵地挽起卓陽的胳膊。
卓陽看了他一眼,沒吭聲,便這樣被陸鎣一拉了下去。
最後所有人都在十分鐘內完成了洗漱、整理衣裝、帶上學習文具到達指定地點的要求,除了……趙遠。就在所有人正襟危坐,等著燕館爺或是李景書下達第二個指令的時候,趙遠個超沒緊張感的就這麼亂入了。
天生就討人喜歡的親切笑臉從門外探入,大喊道:“新年……”這人本意大概是要給大家一個新年驚喜,但是這會兒反而變成了給自己一個新年驚嚇。因為他發現日日保全那群不喜歡起早的人這會兒居然全部都齊刷刷衣著整齊地坐在餐桌旁,腰杆筆直,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頭,一副要聆聽教誨的樣子。
“阿遠遲到了啊,會被罰嗎?”里奧問李煙煙。
李煙煙說:“罰、一定罰,你沒看燕館爺多變態嘛!”
她這句話雖然說得很輕,幾乎是用口型說的,卻還是換來了燕館爺看似漫不經心的一瞥,不由嚇得一個哆嗦,立刻閉上嘴,眼觀鼻,鼻觀嘴,嘴關心,再不敢開口了。
房立文說:“這不太好吧,阿遠昨晚又沒睡在這兒,他哪裡知道剛剛景叔下的指示啊。”
張雪璧說:“我看未必。既然他也是我們中的一員,理應一視同仁,再說了,這兒又不是沒房間給他睡,他自己要回去,怪不得別人對吧。”
趙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從這個看到那個,又從那個看到再下一個,他能感覺到此時房裡的氣氛很微妙,而且焦點在他本人身上,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這傢伙向來是個腦子活絡的人,稍稍一思考,馬上得出了結論,說:“對不起對不起,大家正準備開會嗎,我是不是來晚了?你們昨天好像忘了通知我啊。”說著,求助的眼神便投向了陸鎣一,陸鎣一那邊卻托著腮對他特別嫵媚地笑了笑,笑得趙遠腿都軟了,他覺得,自家老闆這是要拿他開刀了啊。
李景書說:“趙遠剛好遲到了三分零三秒。”
趙遠可機靈,一面飛快地閃身進來,把手裡提的一大堆年貨都堆到沙發上,一面找了個位置“哧溜”一聲擠了進來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後不敢了,一定和大家保持一致行動。”
燕館爺問李景書:“第一次上課就遲到,小景,你怎麼看?你覺得當罰不當罰?”
趙遠立馬把求助的眼神放李景書身上了,在他看來,李景書一直是一個脾氣溫和,為人親切,頗有紳士風範的文雅大爺。不像燕館爺這麼咋咋呼呼的,李景書待人接物一直都很客氣,他跟李景書又認識了那麼久,自己覺得李景書對他的印象也是不錯的,所以……既然那個“糟糕”的混混老闆陸鎣一不肯幫他,那就只有求李景書了。
趙遠馬上道:“景叔,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李景書點點頭,說:“阿遠的確不是故意的,我們昨晚只說過要對他們進行特訓,但並沒有告訴他具體的開始時間,他人又不住在這兒,家離這裡還挺遠的,就這麼重罰他並不太合適。”
燕館爺邊聽邊頻頻點頭,等李景書說完,問:“那小景你覺得是不要處罰了嗎?”
李景書卻說:“無有規矩,不成方圓,罰還是要罰的。他遲到的時間雖然超過了3分鐘,不過剛好我給他找了三個客觀理由,那就頂掉3分鐘的那3秒吧。”李景書微微一笑,“按3分鐘以內的方式處罰,今天所有訓練結束後,阿遠我會盯著你完成負重10公斤10公里往返跑,你記得留一下堂。”
“10……10公斤……公里……”趙遠整個人都不好了,可憐巴巴地眨了眨眼睛,努力想要再討得一點同情分,李景書卻看也不看他一眼,兀自說了聲“上課”,伸手舉起一塊不知從哪兒搞來的黑板架到桌子上便開始娓娓講述起來。
※
課間休息時分,日日保全的前同事現同學們正圍成一小團在竊竊私語。
剛剛過去的三個小時裡,李景書為他們籠統卻清晰,圖文並茂、深入淺出地講解了C國鏢行的發展歷史,從鏢行的來歷講到第一間鏢局的開設環境、托鏢的方法及種類、歷朝歷代的鏢局排名以及歷史上知名的各個鏢師和他們的特點。不得不說,李景書真的是個萬能管家,他拿起菜刀就是個名廚,拿起粉筆便是個名師,原本可能顯得有些枯燥的歷史內容在他的旁徵博引、現身說法之下顯得生動無比,就連陸鎣一這個熟悉鏢行歷史的人也不由得跟著津津有味地又聽了一遍。
聽完課程以後,大家都有點緩不過神來。
李煙煙說:“想不到鏢局文化竟然有這麼深的底蘊,以前看電視劇,我老覺得走鏢的沒什麼本事,動不動就被主角給打跑了,不是好多人說鏢師到了現代就是快遞嗎,原來還有這麼多名堂。”
房立文也連連感嘆:“我在國外待了太多年,好多東西都不知道,現在覺得自己真是像井底之蛙一樣啊。”
趙遠也跟著附和,不過追加問了陸鎣一一個問題說:“對了老闆,我們參加武林大會為什麼要學歷史啊,不是去比武就行了嗎?”
陸鎣一說:“誰告訴你大封山武林大會就是比武,這是天下第一鏢局的選拔考試好嗎,當然有筆試。”
有……筆……試……
所有人都在瞬間露出了恍惚的表情。這一屋子哪個不是畢業了無數年了,甚至有好些都是沒怎麼讀過書的,尤其趙遠,一聽要考試,尼瑪兩個眼睛都沒神了,嘴裡喃喃著:“我的媽,居然要筆……筆試……”
張雪璧說了會彌補自己過度依賴電腦的弱點,所以這會兒正在整理自己的手抄筆記,他一面寫字,一面頭也不抬地說了句:“這不算什麼,好好聽課總能記住的。另外我會給你們找些複習材料,不要太急,我們還有三個月。”
李煙煙已經飛快地道:Sprite,那你的筆記借我抄吧!”
趙遠忙說:“我也要!”
里奧的感觸則是“媽的,剛才景叔都說了什麼,那些佶屈聱牙的東西老子聽不懂啊”以及“咦,我剛才是用了很了不起的成語嗎?”
卓陽想了想說:“既然是武林大會,就算有筆試也不可能真的給你們出一張關於什麼年代發生了什麼事的歷史卷子,我認為這些歷史知識對我們最大的作用有兩個,一是讓我們明白什麼是鏢師、鏢局及走鏢,從而理解自己是什麼身份,二是讓我們都知曉各家鏢局的所長是什麼,畢竟,我們將在武林大會上與這些鏢局的後人一一相逢。”
卓陽這一席話立馬把所有人都點醒了,張雪璧本來正在抄筆記的手停了下來,他想了想,飛快地撕掉了幾張紙,重新開始整理,眾人皆用崇拜的目光看向卓陽,趙遠更是開口就拍馬屁說:“二老板,你,Very good!”
里奧搖著頭說:“就這英語水平,難怪你女票要跟你分手。”
趙遠說:“滾!”
兩人正笑鬧著,李景書卻再次走到了講台上,清了清喉嚨說:“大家剛才上課辛苦了,我和燕歸為大家準備了課間休息用的茶點,請大家慢慢享用。”說著,燕館爺推著一個裝滿點心的小車,出現在眾人眼前。
第140章 五個考點
眾人皆是面色一松, 昨天被燕館爺來了個下馬威, 大家都做好了鏢師特訓十分變態的心理準備,今早燕館爺也是把他的變態發揮到了極致——雖然指令是通過李景書下達的, 但是日日保全的人對李景書都有了既定印象了, 誰也沒把那筆帳算在他頭上, 只覺得是燕館爺帶壞了李景書,這會兒上了李景書一堂趣味橫生的課, 又被告知有好吃好喝的, 自然歡迎得很,房立文和趙遠當場就站起來幫著分發點心了。
燕館爺推來的小車上足足擺了上下兩層東西, 上層是各種各樣精緻的糕點, 有中式的也有西式的, 下層則擺放著咖啡壺、奶茶罐、黃糖奶精之類的飲品及調料,大家紛紛尋找著自己想吃的東西,大快朵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