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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聲音和他剛才的第一句話作對比,明顯有些顫抖了,而且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漸感虛弱,似乎就在剛才,在通話的這一段時間裡,他好像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
“你說吧,什麼事”,男大學生的話語依舊冰冷。
電話那頭又是一片沉默,那騙子似乎是在臨時組織語言,又過了數秒,那聲音才又緩緩的傳了出來,說道:“請問,現在幾點了”。
我聽到了這個聲音,頓時渾身一震,感覺那道聲音好像一陣寒冷的陰風,把我整個人都給凍住了。我不禁馬上在頭腦中搜索著,這個問題,我曾經在什麼地方聽到過,在什麼地方呢,對,是那天晚上,那天,墨文的姐姐死的那天晚上,準備12點的時候,那個時候,也有一個陌生的號碼打給了我,她說她是墨文的姐姐,還問我,現在幾點了,可是我知道她肯定不是墨文的姐姐,因為墨文的姐姐,那時候已經死了。當時我以為,這只是誰的一個惡作劇,可是現在,這個問題,卻由一個男人問了出來,這絕對是兩個不同的人。很明顯,這裡面,必定存在著某種聯繫,某種我不知道的聯繫,到底是什麼呢,兩個不同的人,明明手上拿著手機,卻打電話來問我們相同的問題,現在幾點了。而且,他們似乎都不願意承認自己的真識身證,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都這麼巧,手機上的表都不准了。打個電話問一下時間修正一下,真的是這樣的麼。或者,是不是就像那天晚上一樣,將要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呢。我一時間思緒萬千,身體僵硬,競有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好像捉到了什麼,但仔細一想,又感覺不是那麼一回事。
正在我胡思亂想之際,只聽到男大學生提高了聲音,冷冷的說了四個字:“不知道,滾”。然後他準備掛掉電話,恰在此時,男大學生的手機卻被另一隻手搶了過去,然後,只聽到一個更加大聲的聲音響了起來:“兄弟,不帶你這麼玩的好吧,我們天盟的大哥都配合你這麼久了,你就以這種方法來污辱我們的智商,哥,你手上拿著一個手機問我們現在幾點了,我要說現在是晚上10點鐘你能信,就你這智商還當騙子啊,甚早改行吧,不然會誤人子弟的,以為騙子這種高薪職業的門檻都很低,個個搶著加入呢”。大頭一口氣罵完後,轉過頭來對著我們裂口一笑,搖了搖頭,不等電話那頭回復,就要掛掉電話。開招和挾肉也恰在此時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看著大頭準備按下掛機鍵,我突然張大了嘴巴,對著那手機的方向大聲的喊道:“現在是大年初三,早上9點15分了”。喊出這句話後,我再仔細的看著大學生的手機屏幕,已經變黑了,我不禁呆呆的愣住了,不知道電話那邊的人聽到我的話了沒有,我隱隱的感覺到有些不秒,總覺得如果他沒有聽到我說的話,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等我回過了神來的時候,只見眾人都呆呆的看著我,大頭首先問了起來:“松月,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感覺很奇怪”,我嘴唇哆嗦的說道:“怎麼突然變冷了,我覺得這裡面很不安全,我們還是儘快離開這裡吧,等到了外面,我再和你們說”。
“什麼事情呢,一定要到外面才能說麼”,女大學生也奇怪的問了起來。
“先別問,到了外面再說,走,我們馬上出去,快,我當先一人往來時的路上快步的走了開去,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那些恐怖的場景:先是墨文的姐姐微笑著對我說道,今天是大年30了,初一、初二、初三,還有三天,春節總會有許多好吃的東西,想吃什麼,就吃吧,別怕撐壞了肚子;然後是牛牛老闆轉身離開的那一刻,對我很有深意的說道:好好陪陪家人,大家初三,時間不多了;其次是貴寶在錄音機里說出了那段奇怪的英文錄音:February the second,Sunday(大年初三);接著我耳邊聽到了蹬蹬蹬的聲音,那隻怪物高聳龐大的身影倒影在了土牆上,一爪子向我的腰部抓了下來;最後,這四個場景不斷的復重,不斷的在我的腦海中迴蕩著。我突然感覺到這個山洞似乎化成了一隻巨獸的大口,一咬之下將我們吞進了腹中。
我又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眾人見我走得急,也快步的跟了上來,聽著他們零碎的腳步聲,我只覺得我的呼吸漸漸的沉重了,腿也有些僵硬了起來,我又咬牙加快了腳步,向前走去,此時的我,與其說是走,不如說是跑了。
眾人見我競跑了起來,也慢跑的跟著,一時間,氣氛都有些緊張了,誰都不肯多說話。
這時,大頭的聲音從後面傳了過來:“哎,你們等等我啊,不知道我腳不好啊,咱們這是要出去呢,還是要趕去投胎啊”。
我不理會大頭,只顧向前跑著,不一會,眾人回到了那個洞壁下。
我用手電向上一照,看見了那個黑漆漆的洞口,才停住了腳步,鬆了口氣,稍稍平撫了一下緊張的心跳。
等了一會,眾人也都靠近了,大頭在最後一瘸一拐的跟了上來,一邊跑,還一邊不住的罵,等他走近了,我說道:“挾肉,你身體強壯一些,你先爬上去,把牛繩順下來,再把我們都拉上去”。
“恩,好的”,挾肉爬上了那個洞壁,站在了洞口上,把牛繩的一頭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