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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要是一直這樣的話,還有誰和他賭啊”,我向著開招問道。
“嗨,一個原因是他確實不可能有什麼手法,因為牌他不洗,色子他不搖。連續十天晚上,幾乎沒輸過,一直在贏錢,大家都不信這個邪,很想看他輸一回,還有一個原因是,壓多少他都吃,這個倒是其它老闆不敢幹的,畢競賭桌上很多人輸急了眼,前一局輸一千,下一局想壓兩千,老闆就不幹了,要求封頂是只能一千,多了不干,輸了錢的回不了本,賭久了越輸越多,沒辦法啊,只能找可能壓大注的賭桌下注。還有一個關鍵的原因,就是這牛牛老闆啊,算是我們村市場賭桌上最有錢的老闆了。和他賭的人往往都有一個心態,想以小博大,發揚精衛填海的精神,以豺狗食象的戰術,將他一點一點的瓜分了,原本上注的人都很規矩,一次幾元,十幾元的,可是到了最後,開招一聲嘆息”。
我‘噢’了一聲,發熱了唄,水牛綠牛的也都壓上去了。最後就是拿尺子量鈔票往裡丟了。
‘嗨’,挾肉也嘆息了一聲,所以說啊,“開招不想讓你去就是這個原因了,你一去市場啊,如果牛牛老闆來開莊的話,以你的性子肯定是控制不住想玩兩手,然後在這一個小時之內,必輸無疑”。
“輸了倒也沒什麼,就怕你發熱,到時無力回天了”,開招又補了一句,看向大頭,“能會變成他一樣,各種借錢,各種欠債”。
“恩,大頭已經有紅蓮天火的稱號了,已經達到了舉目無親,人見人躲,狗見狗逃的地步了,他本來就是村裡的地痞流氓,債多不壓身,有啥稱號其實也都無所謂,可你不一樣啊,你是咱們桃家的大學生,你要是再弄個什麼造化業火的稱號回來,那咱們桃家,不是要被李家看不起了嘛,到時桃家會怎麼想,李家的大學生會怎麼想。而且,你和李家的大學生又是表兄弟,所以說啊,開招不建議你去,我也不建議,你過完年,好好的回學校就行了”。
“恩,我知道你們的意思,我回答道,不過,我身上自帶滅火器,這牛牛老闆,我是肯定要見上一見的。如果到時實在有什麼失態的地方,各位拉我一把就行了”。
“嗨”,開招和挾肉均是嘆了一口氣,顯然覺得這不是什麼明智之舉,但也知道勸不住。
“這就對了嘛,大頭這時卻叫了起來,松月啊,我早就看那個牛牛老闆不順眼了,一時想和你再去和他過幾招。如果你真的害怕到時會發光發熱的話,你把錢借給我,我去幫你再和他過幾招,以我們兩個人的運氣啊,再加上從家裡面上完高香後,不信贏不了他”。
“這個事先放一放,我只是去見識一下,非並是要有意和他拼命,現實版的賭神,又是在咱們村裡的市場,不看上一眼,也枉費在市場裡走了這幾年”我說完,舉起了酒杯,又說道:“不說那個了,我們再喝幾杯,幾年不見,就是要多喝酒,我再次舉杯,眾人也盡皆舉杯”。
月至中天,村子漸漸的安靜下來,人頭峰上的人頭還是以往常的姿態,安靜,肅穆的俯頭看向整個村子。眾人都醉得一塌糊塗了,猜碼聲和聊天的話題聲也越來越少,我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只感覺整個人暈暈覺覺的,不知過了多久,整個世界安靜了下來,猜碼聲和聊天的話語聲已經傾底的聽不見了,只感覺到夜風習習,偶爾有一兩聲狗吠從遠處傳來,不知夜已深了多久。
我正想睡在桌子上,卻被一隻手扶住了,“怎麼,不服再喝”,我又伸手到桌子上,想找酒瓶接著喝。卻隱約聽到一陣女生說道:“松月,別喝了,這次我認輸,回家去吧,你還認得回家的路麼”。
“當然認得,我說道,他們三個呢”,我聽出了小魚魚的聲音。
“都醉在桌子底下了,嗨,你們酒量都好差”,小魚魚說道。
然後,我感覺我的身體被一個柔軟的身體架著,不知方向的走了起來。
“往哪邊走”,小魚魚問道。
“沿著路燈的方向,一直走下去就是了”,我看著眼前朦朧的世界,隱約記起了回家的路,和小魚魚慢慢的走了回去。偶爾經過幾戶人家門口,被幾條陌生的狗叫喚了幾聲。
“看到那座白色的房子了麼”,我向著一幢白色的樓房指去。
“恩”,小魚魚回答道。
“就那裡了,走吧”。
小魚魚將我扶到了房子前,我讓她從行李箱裡掏出了鑰匙,開了門,打開電燈的開關,一股歲月的味道迎面而來。
“又回來了,今昔是何昔”,我嘆息了一聲,酒也醒了幾分,再看向小魚魚,眼前的視線清晰了許多。我向著房子的大廳看了一眼,啊,大廳里的布局,一點都沒有變啊,除了牆上漸漸泛黃的壁畫,還有被歲月積滿塵埃的桌椅,其它一切如舊。
“我們今晚就睡臥室里吧,房間估計要整理一會”,我說道。開了臥室的門,領著小魚魚走了進去,我打了燈,一張床板出現在我眼前,也是積了一層塵埃,還有幾具不知是何時死了的飛蛾的屍體。我拿起一件沙發上的舊衣服,巴虎的擦了一遍,又從衣櫃裡取出床墊和一張綿被,說道:“行了,你累了就先睡吧,我去上個廁所,這串鑰匙我放在桌子上,你明天可以去熟悉一下房子,廚房在那邊,如果餓了可以煮些東西吃,食材到下面的土房子中,去向爺爺奶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