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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麼事了啊”,我問。
“墨文的姐姐走了”。
“走了,去哪裡了啊”。
“不是,是過了”,爺爺略微有些焦急的說道。
“過什麼了”,我總感覺爺爺的話語很是奇怪,於是更加認真的聽著。
這時,爺爺卻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壓低了聲音,低沉的說道:“死了”。
“什麼”,我的心臟猛的跳動了一下,忙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不久,就在剛才”,爺爺又低沉的說道。
“這”,我猛的踢開棉被,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問道:“怎麼死的”。
“不知道啊,不要亂打聽,這樣不好,尊重一下死者”,爺爺說道。
“恩,我明白了”,我慌忙穿好了衣服,起床出了門,往墨文的家裡趕去。
來到了墨文的家,門口已經是掛上了白色的輓聯,門口已是擠滿了人,從門裡斷斷續續的傳出一陣陣的哭泣聲。我和眾人打了聲招呼,想進去看一下,這時,裡面墨文的奶奶卻說道:“上香的不要急”。
這時,村長卻從後面發話了:“大家排好隊,一個個上香,不要急,白紗準備好了沒,上香的時候在左肩上綁上一條”。
“準備好了,大家排好隊,一個個上香吧”,墨文的奶奶又說道。
眾人聽了,紛紛排起了隊,也不是很整齊,但比之前亂糟糟的要好多了。我隨著人群的隊伍慢慢的上前移動著,前面的人上好香,紛紛和旁邊聊天,或是出門去了,我看著前面的人越來越少。卻仍然看不到大廳里的情景。
終於快輪到我了,墨文的奶奶一身白紗,早已是哭成了淚人,她見我過來了,遞給我一條白紗,我學著前人的樣子,綁在了左肩上。
我心裡一陣的茫然,一直從家裡出門,到現在,我仍然是不敢相信這個事實,或者說是不敢接受,原本早上還在一起聊天的一個人,到了下午,說走就走了,而我一點預感都沒有,總以為這樣聊天的機會還很多,以後再隨便找個時間再聊過便是了。而現在,那個人,這位朋友,真的,就這樣永遠的走了麼。
我正想著出神,突然,我的耳邊傳來了一陣響亮的哭泣聲,我回過神來,向聲音處看去,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我已經是走進了大廳里來了。
大廳對著門口的地方,是一座靈台,也可以說是葬台,葬台正中貼著一張畫像,我一眼看去,正是我今早在墨文姐姐的臥室里看到的那張自畫像,微笑的臉,隱隱有些苦澀的嘴角,我看著那張畫像,心裡感覺到一陣難受,眼淚忍不住要溢出眼眶,我忙用手背去擦拭。這時,墨文的爸爸遞了紅香過來,我雙手接住了,香菸熏得我眼睛生痛,我的眼淚又忍不住的奪眶而出,我忙低頭去找香爐,把紅香雙手插在了香爐上,拜了三拜。拜完後,我站直了身子,向葬台後面看去,一個小小的棺材安靜的躺在了地上,棺木一片漆黑,雕刻了許多符紋和圖案,棺材的縫隙用鐵釘和膠布封死了,與世隔絕。
我不忍多看,轉身走了出去。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出的墨文家,只覺得心裡空空的,一陣悲痛,這時,村長的聲音傳了過來:“大家讓一讓,讓一讓啊,法師來了”。
我一眼掃去,果然,8個紅艷艷的法師,拄著法杖,帶著八頂不同的高帽走了過來。只見他們走到了門口,一字排開,其中一人說道:“我是觀士音菩薩,剛才途經陰間18層地獄之時,聽到一個小女孩大聲的呼叫,救命啊救命啊,我想把她的魂魄招回來,救一救她,送上天堂,請問,這個小女孩是誰的女兒,說完看向眾人”。
“是我的女兒”,墨文的爸爸抽泣的大喊著,走出了人群。
“媽逼,十八層地獄你妹啊,那樣的人死後肯定是要上天堂的好麼,還用你送”,我在心底暗罵,不忍再看那神棍裝逼,忙走離了人群,這時,一陣轟鳴的鑼鼓聲響了起來,法師開始跳大神了,我搖了搖頭,想走回家去。
這時,墨文迎面走了過來,也是一身白紗,好像是打算要進大廳里去的,我忙快步走了過去,拉住了他,問道:“你姐怎麼回事啊”。
他搖了搖頭,眼裡含淚。
“能說個大概麼”,我看著他又問道。
他又搖了搖頭,擺了擺手。
我想到爺爺說的,打聽死者的死信不好,便也不再多問。慢慢的退出了人群,走回了家去。
我一邊走著,一邊在回想的今早和她聊天的過程,以及她那個詭異而和善的微笑。突然,我似乎想到了什麼,愣在了原地,即然她死了,那麼今晚,她怎麼告訴我關於紙片的秘密,難道她託了人了麼。不,肯定不會,她應該是想不到自己會死。可是,為什麼要是今晚12點呢,我搖了搖頭,一時之間,也想不通。
“不管了,先回家吧”,我心想。
我回到了家,和小魚魚說了墨文姐姐的事,於是,對著小魚魚問道:“你覺得她今晚12點是怎麼把紙片的事情和我說的”。
“人死了怎麼還能說”,小魚魚輕笑著問道。
不是,我感覺她今天相當的奇怪,那個奇怪真的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怎麼和你說呢,如果讓我說得明白一點,就是,我總感覺,她好像知道她今天會死一樣,但是,我相信她絕對不會是自殺。她的死,肯定是一場意外,一場她能夠預見到的意外,我想到了這裡,心裡又猛的一跳,不由的喃喃的道:“不,不是她之前預見到的,而是,她見我拿出了這張紙片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這場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