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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那茶在哪裡,我去拿來”,我說道。
“呵呵”,她又是輕笑出聲,說道,“你來到了我家,哪裡有讓客人動手的道理,你稍等一會,我比較熟,馬上就可以弄好了”。
“可是你的腳”,我不放心的說道。
“不礙事,已經習慣了”,她嘴裡輕輕的吐出這句話,好像她的腳從來就沒有影響過她一樣。
我不再多話,看著她一點一點的用雙手撐起了身體,把兩隻像蛇一樣的雙腳慢慢的伸到了地面上,我看著她那如同嬰兒般稚嫩的雙腳,總擔心冰冷的水泥地板會傷害到她,我走上幾步,想過去扶她一把,她卻馬上揚起了手掌止住了我,雙手繼而撐起了身體,一點一點的從椅子上滑到了地上,慢慢的蹲了下來,用雙手扶著兩支腳背,套進棉拖鞋裡,然後再用兩隻手掌捉著兩個腳背,一步一步的朝著電磁爐走去。
只見她快速的燒開了水,把茶葉放在了茶碗裡,用熱水快速的洗了一次茶,然後又向茶碗裡倒了滿滿一碗水,過了大約8秒,將茶水直接倒入溫過的茶壺裡。我看著她的動作,行雲流水,完全沒有一絲新手會范的錯誤,而且,她把茶水從茶碗裡倒入茶壺的動作,捉著茶碗的手優雅的上下起伏著,動作儼然就像是一種舞蹈。這碗茶,她連續泡了三泡,然後才停止,茶水均已倒入了茶壺裡,可能茶壺裡的茶水夠多了,或者說太多了她怕拿不過來,便不再泡第四泡了,於是,便一手拎著茶壺,一手捉著腳背,慢慢的爬了過來。
等到了椅子旁,她把茶壺往地上一放,整個人爬上了椅子裡坐穩了,才捉著茶壺上的繩子,把茶壺拉了上來,放在了書桌上。看著我,說道:“椅子不多,你就坐在床上吧,沒有茶桌,我平時也都是在這書桌上品的茶,杯子這裡倒是有一個,我一般每泡一次也只喝一杯,這杯裝滿,就接近這半壺了,你若不嫌棄,我倒滿這一杯,你就喝這半壺,好麼。”。
“恩,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就是在村里長大的,從小就不講究這些,哪裡還會有什麼嫌棄不嫌棄的”,我說道,看著她將眼前的杯子倒滿,便接過她手中的半壺茶。
她輕輕的泯了一口,說道,“嘗嘗”。
我也“咕咚”一聲喝了一大口,只覺得一股清香湧上腦門,頭腦瞬間得到了片刻的清明。我不禁感嘆道:“沒想到,真正茶藝泡出來的茶味道還真是不一般啊,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提神的功效吧”。
她笑了笑,說道:“閒來無事,電視看多了,也就學了這幾手,稍為像點樣子罷了。噢,對了,居然沒有音樂,這倒是可惜了,你帶了手機吧,借用一下”。
“恩,帶了”,我掏出了手機,不禁又好奇的問道:“怎麼,你還喜歡聽音樂”。
“當然了,音樂是個奇妙的東西,能治癒許多心靈的傷口”,她說道。
噢,我忙把手機遞給了她,我因為擔心小魚魚有事找我,把手機帶在了身上,她輕輕的接過了,手指快速的在手機屏幕上按了幾下。
我看著又不禁暗暗吃驚,她這手機用的,怎麼感覺比我還熟練。我又問道:“你這操作,也是從電視上學的”。
她把手機放在了書桌邊上,一陣優美的旋律響起,是卡農,她聽著前奏,卻是輕輕的一笑,說道:“我弟弟有手機的,玩幾次就會了”。
我不禁暗想,你那叫玩幾次就會,那我這幾年大學,不是活在狗身上了嘛,但一細想,也許女孩對手機的操作可能存在著與天俱來的天賦吧,可是,就算學得快,對音樂的品味也不至於跳得這麼快吧,你要是放一首鄉土的歌曲或者是流行的愛情歌曲我都能理解,但第一首音樂就點卡農,而且還是純音樂,你確定你能聽得懂,但我轉念一想,想到了和小魚魚回家途中唱歌時的情景,不禁又感嘆到,也許,女孩對音樂也有與天俱來的天賦吧。
我看著她的腳,又想到她剛才的舉動,一時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卡農的旋律也漸漸的進入了纏綿的階段,我又喝了幾口茶,突然說道:“你的腳,病了這幾年,很不方便吧”。我一說完這句話,心裡就感覺到後悔了,妹的,這茶喝多了也是會醉茶的啊。我本以為她會很生氣,或是避而不談。沒想到,她卻又是輕輕一笑,仿佛腳上的傷痛並不是她悲傷的原因。
“習慣了就好了,其實能自己走路已經是很不錯的了”,她說道。
“都怪那個庸醫”,我忙彌補剛才的過錯,不該談的話題即然談了,那總要找到一個足以讓她發泄的方式,罵那個庸醫是最正確的,因為小的時候,她剛得病那會,一提到這事,她就常常罵那個庸醫,即然這個話題是我先提起的,如果想要早早的結束,罵那個庸醫,肯定是最好的辦法。
沒想到,她卻一臉好奇的看著我,說道:“噢,這跟醫生有什麼關係呢”。
我一臉蒙逼,說道:“你不會是忘了吧,這是因為一個庸醫在你的腳上打了一針,不知是哪裡扎錯了,才會導到你腿上的肌肉萎縮,無法發育的,不怪他怪誰”。
“呵呵,這個是你看到的麼”,她反問道。
“不是,是你告訴我的啊,你家人也都這麼說的,你忘了麼”,我還想接著說下去。她卻揚起了手,打斷了我,說道:“我自然是沒有忘,只是,這不是打針造成的,這是一種病,叫小兒麻痹,我是因為得了這種病,所以我的腳才長不大的,你們都錯怪那個醫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