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頁
相老爺說:“你慢慢來,我總得一個一個回答啊。”
秦大鐘說:“好,你先說,這個加農神教是什麼東西?”
我也靠近坐下來,秦大鐘這個問題,也正是我急切想知道的,莫名其妙和這個邪教鬥爭那麼久,性命都懸在他們手裡,總得了解一些敵人的底細吧。
相老爺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說:“好,到現在這個地步,也該讓你們知道這一切了。加農神教是一個古老的宗教,在我國西南邊陲的幾個少數民族之間流傳。範圍就是中國、緬甸和寮國交界一帶。”
秦大鐘點點頭說:“我去過那一帶,確實看到過加農大神的圖像,我以為這是一個小宗教,沒什麼名氣,想不到它有這麼大的勢力。”
張飛也湊過來說:“不過,看這個架勢,倒不像是什么小教派啊。”
相老爺說:“是啊,今非昔比啊。誰呢想到當年一個原始落後的、默默無聞的小宗教,變成今天這樣一個勢力擴充到整個城市的地下王國啊。”
我說:“相老爺,這其中是不是有一段歷史呢?”
相老爺嘆口氣,說:“對。加農神教本來是一個小教,歷史也就是三四百年,發展程度並不高。信奉這個教的人,其實就是一些山民。人數不多,居住地又散,影響力很小的。可是在50年前,一個年輕人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加入了這個宗教。這個年輕人年輕、強壯,雄心勃勃,經過幾年的努力,他就成了教派的首領。”
我說:“你說的是不是加農教主?”
秦大鐘說:“加農教主?”
我說:“就是那個老鞋匠。其實他是這個加農神教的教主。” 秦大鐘說:“啊,原來這樣,難怪你說他武功高強,原來來頭不小啊。”
相老爺點點頭說:“是,這個年輕人天資聰明。他執掌加農神教之後,就發現,教派的規模太小,勢力不夠,滿足不了他的個人野心。加農神教的原教旨,只是是崇拜一個神靈,求他保佑當地人進山打獵時的平安。這樣的教義是吸引不了人的,加農教主深深明白這一點,他知道,要想壯大教派,只有更改教義,廣召信徒。幾十年來,他緊隨這一個目標,發憤圖強,一點一點把這個教派發揚廣大,成了現在這個規模。他主要進行了兩個方面的改革,一是把原來教義中對性的崇拜放大了,以性的誘惑,來吸引人入教。唉,食色,人之本性,有多少人是能擋住這個誘惑的。”
“還有一個就是毒品!”我忍不住說道:“相老爺,我在這個基地的地下,看到過他們的毒品工廠,規模龐大。”
相老爺說:“嗯,其實這還是一部分,他們已經擁有幾十個毒品加工據點,業務覆蓋了整個東北亞地區。毒品就是他們主要的經費來源。你看他們這麼多教徒,場面鋪得這麼大,花費十分巨大。不販毒,從哪裡去找錢!”
“可惡的是,”我咬著牙說,“他們居然把工人的腦白質去除,使他們變成沒有思想,只知道像牛馬一樣埋頭幹活的白痴!”
相老爺微嘆說:“論心狠手辣,沒有人比得上這個加農教主,他對付人的手段,都是極端殘忍聞所未聞!”
我突然想到,相老爺和這個宗教一定有很深的淵源,不然不會對這些事這麼了解。我說:“相老爺,你為什麼會牽涉到這個加農神教中來?加農教主為什麼要裝扮成老鞋匠,去找你的麻煩。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一段往事?”
秦大鐘也說道:“是啊,相老爺,為什麼你會有一個這麼奇怪的密室,裡面牆壁上有著加農神教祭祀儀式的圖畫?還有,那一具男屍是怎麼一回事兒?他是誰?為什麼你要收藏他的屍體?”
相老爺聽到我們問起這些,突然不說話了,低下頭來。
秦大鐘又說:“還有,相老爺,是不是你,把那些無頭女屍送到解剖室去的?”
聽到秦大鐘這句話,我也吃了一驚,轉頭看相老爺,只見他臉色陰晴不定,也不知道是承認還是否認。但是我心裡已經明白,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他做的。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是揭露邪教的罪行?如果是這樣,他也不用隱瞞我們,直接向公安局報案不就好了?相老爺既然把密室里布置得和這個加農神教基地一模一樣,顯然就說明他自己也是一個教徒。是不是他在和加農教主的權力鬥爭中失了勢,被趕出了神教,但是,他仍舊是一個虔誠的教徒,仍舊用特有的祭祀儀式侍奉著所謂的加農大神?
相老爺不肯說話,氣氛突然變得很尷尬。這時,張飛突然說:“這個人想要爬到這個高位,也一定是經過了浴血拼搏啊。”我看了張飛一眼,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麼說。秦大鐘說:“嗨,我不管他是不是一代雄傑,可他把我們關在這裡,到底他媽的要幹什麼?是不是要好好折磨我們一頓,再殺了我們?”
我說:“他們今晚要舉行一個大祭典禮,我們是被邀請來觀禮的。”
秦大鐘瞪大眼睛,說:“觀禮?你還真有心情說笑!這種邪教典禮,還會有什麼……等等!”他眼珠轉了一下,大聲說:“難道他們是要……”他望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