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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紅說:“我相信你。你不僅會活著回來,也會把我們安全帶回來。”我說:“你最好別相信我。”安紅嫣然笑道:“你難道不關心我嗎?”
我說:“我為什麼要關心你?”安紅說:“那麼,那時當王胖子來調戲我的時候,你為什麼這麼憤怒。”
我冷冷地說:“那是出於一個懷有正義感的男人的義憤。你不用自作多情。”
安紅看著我,意味深長地說:“是嗎?”我轉過頭,不去看她。安紅走近我,用手指在我胸口划來划去,輕輕地說:“左西和,你已經是一個成熟男人了,你應該知道,我這樣的女人,其實比你那兩個黃毛丫頭要好的多。”我心裡一陣好笑,她居然在勾引我!我轉過頭去看張飛,他的一張黑臉已經板了下來。
我把安紅攬入懷中,手從她的領口伸了進去,安紅咯咯地笑起來,輕輕地反抗著,嬌聲說:“喲,這麼猴急啊!”張飛的胸口一鼓一鼓地,顯然氣得快要爆炸了。我是故意這麼做的,我想讓張飛知道,他為之迷戀的女人,不過是一個水性楊花的蕩婦,根本不值得他愛。
我的手更是放肆,張飛已經到了忍耐的頂點,啊地一聲大叫向我撲過來,碩大的拳頭直擊我的臉部。我正等著他這一拳,一把推開安紅,避開張飛的拳頭,一腿就踢中他的膻中穴。張飛龐大的身軀往後退幾步,又大吼一聲撲上來。我一把抓住他的拳頭,一拉,一絆,他整個身子又飛了出去。
安紅繞有興趣地看著我們,顯然正在享受兩個男人為她拼命所帶來的強烈的自豪感。張飛從地上爬起來,手裡已經拿著一把小刀。我的心不禁更涼了。張飛,你真的要為了這個女人而殺我嗎?
張飛的眼睛泛著野獸的光芒,他真的是動了殺機了。
我心裡悲憤難當,說:“好,你要殺我嗎?你要為這個女人殺我嗎?來吧!你來吧!”我挺起胸膛,怒視著他,眼淚卻流了下來。
“你給我住手!”安紅大概見事情鬧大了,厲聲訓斥張飛。張飛看了看安紅,似乎有些鬆動,可是再回頭看我,眼睛裡的仇視變得更加猛烈。他嘶啞著喉嚨說:“不行,我要殺了他!”
“你敢不聽我的話!”安紅怒道:“你把刀給我放下!”
“我什麼都可以聽你,但就是不許別的男人碰你!”張飛喊道,身體在發抖。他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了。
我簡直傷心到了極點,張飛此時的神情,我曾經在十年前見過。那時我和他還只是高中學生。有一天,我們和外校的一幫小流氓打架,我們兩個人對他們二十多個人。為首的幾個小流氓又是遠近聞名的狠角色,我們兩個人哪裡是對手。當時我被打斷了肋骨,躺在地上,十幾個小流氓圍著我拳打腳踢,我的後腦勺也中了好幾下,眼前一片血紅,我以為我肯定是要死了。而張飛不知從哪裡操起一根木棍,大聲吼著向小流氓們掃去。他也傷得不輕,滿身是血。可是他那股豁出命來的架勢,把小流氓們鎮住了。張飛揮舞著木棍,他們誰也不敢靠近,最後有人報了警,小流氓們作鳥獸散了。
那個時候,我清晰地記得,張飛的眼裡就是這種神色。十年之前,他為了保護我,對小流氓們豁出命來了。十年之後,他為了一個千百人踐踏的女人,對我這個生死之交豁出命來了。
安紅轉換了策略,走上前依偎在張飛身上,在他臉上一親,說:“好了,寶貝。其實你這樣,我心裡高興地不行呢。我答應過你了,從此以後就只有你一個男人,你難道不相信我嗎?左西和不過是我辦事的一個棋子,那比得上你,嗯?”張飛看著安紅的眼睛,情緒開始緩和下來,像個受了委屈似的孩子,說:“紅紅,那你答應我,以後不讓別人再碰你,好不好?” 安紅笑道:“好好,寶貝,我答應你。”說著拿下張飛手中的刀,又對我說:“左西和,你們兄弟的恩怨,是不是暫時放一邊,我的事早一點辦完,你的兩個心肝寶貝早一點得救。你是個明白人,不會在這當口上鬧小孩子脾氣吧?”我平靜了一些,說:“好,不過你也明白,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你這裡估計沒有人能擋得住我。你要是敢耍花樣,我們來個魚死網破。”安紅笑了一聲,轉身繼續往前走。張飛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跟了上去。
我們在懸崖邊走著,安紅走在前面。越往裡走,越是進到叢林深處,我們像老鼠似的,在縱橫交錯的樹林中穿行。走了一會,來到了一個空地,有二三十平方米大,居然沒有樹木,只是一片草地。安紅停住了。一擺手,說:“到了,就是這裡。”然後向隨行的一個教徒:“通知他們,攔上水壩!”那個教徒拿起手機,打了電話。
另一個教徒走上前,在地上摸索了起來,然後拉起一根鐵索,用力一拉,一個黝黑的洞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
安紅看了一下表,說:“水壩攔起來還需要一會兒,我們換衣服吧。”那幾個教徒馬上打開袋子,拿出幾套潛水衣來。安紅飛快地脫下衣服,只剩下貼身的內衣,開始穿潛水衣。我也只有脫衣服。
一會兒,我、安紅和張飛都已經穿好了潛水衣。那4個教徒倒是沒有換衣服。難道就是我們三個人下水嗎?安紅顯然已經是教主了,為什麼她還要親自下水呢?不過我沒有問,就算是我問,她也不會回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