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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點頭,心想要是爺爺還健在,他見多識廣,中國武術的造詣很高,一定可以從身形和發力姿勢上分辨出那個女孩的譚腿流派,還很可能判斷出她的出身和師承。但是我就不行了,其實在我父親這一輩,中國武術界就開始衰弱了。很多人為了謀生或者圖更好的發展改了行,把祖傳的武功荒廢了。到我這一代更是如此。練武不僅非常辛苦,而且需要極大的耐心和毅力。老一輩人常說:“曲不離口,拳不離手。”就是說武術得常練,持之以恆幾十年下來,才能不荒廢,有所成就。但是生活節奏如此快的現代人,怎麼還能有時間去練武呢?
楊樹又說:“聽說你已經又一次碰上老鞋匠了,有沒有什麼新發現。”
我說:“我也沒看到那個兇手的真面目,只能從身形和動作看出,就是那個老鞋匠。”
楊樹說:“要不還是做一個畫像吧?說不定對案子有所幫助。”
有的時候真是佩服政府的財力,如今警方早就不是用手工製作嫌疑犯畫像了。擺在我面前的是一台當今最先進的PC機,連通著全國的公安系統,一切通緝令和警事通報都能通過網絡瞬間傳到全國,如果需要的話,還能連上網際網路,實現國際資源共享。
按照專業人員的指示,我根據回憶,仔細描繪了老鞋匠的外表和他那套詭異的裝束。經過電腦的比對和處理,一個活脫脫的老鞋匠的圖像馬上就出來了,清晰逼真地如同一幅照片。
接著,又做那個黑衣女郎的拼圖。我似乎不用回想,就可以指出她的各個面部特徵。難道她給我留下的印象是那麼深刻?
圖像出來了,和原人簡直一摸一樣,這真是一個美人。我心裡不自覺地把她和香雪海對比起來。從外表上看,她和香雪海年齡相差無幾。兩人都是不折不扣的美人,但是氣質卻大不相同,香雪海的美是一種甜甜的美,讓人親近。這個女孩的美,卻有一種冷漠,微微上翹的嘴角,顯示她是一個倔強的女孩。
楊樹一直在旁邊一言不發,但是看得出,他高度關注著。當初,他介入這個案子可能因為職責,那麼現在他簡直是在為警察的榮譽而戰了。
我想起那件無頭女屍案,問道:“楊樹,那件女屍案怎麼樣了?”
楊樹先是長長嘆了口氣,說:“唉,不提還好,想起來真是鬱悶。我們花了無數精力,到現在一條線索都沒有。”
“她們的身份還沒有確定嗎?用DNA技術鑑定不出嗎?”
楊樹說:“不是鑑定不出,關鍵是我國還沒有建立完整的DNA資料庫,沒有辦法比對。其實只要找出一個女孩的身份就好了,可以順藤摸瓜,拉出一片來。可偏偏就是一個都找不到。”難怪楊樹唉聲嘆氣,這段時間可能是他工作以來最鬱悶的時期了。
張飛曾經透露一些信息,說是最近黑道上有一個神秘的組織在迅速崛起,可能和無頭女屍案也有關聯。雖然這是道上的消息,但是楊樹作為警察,多少也應該聽到些風聲了。我於是說:“除了這件事情,是不是最近黑道上的形勢也不好啊?”楊樹說:“嗯,你也聽到消息了。其實,我心裡最煩的還是這件事情。”
我說:“聽說有一個神秘的勢力正在崛起。”楊樹說:“是啊,這個勢力是今年剛出現的,發展得無比迅速,而且正在蠶食別的老幫派的地盤。有好多老江湖,居然莫名其妙地拋棄原有的基業,莫名其妙地投靠了這個新幫派。我真是不明白。唉,這麼一來,道上的‘生態平衡’被破壞了,老傢伙們說走就走,小傢伙們還不是要爭奪位子。一場爭權奪利的戰爭,不可避免啦。”我說:“聽說這個幫派行蹤隱秘,還沒有找到它的老巢。”楊樹說:“對啊,可怕的就是這一點,就算我們做好了決鬥的準備,可是連敵人是誰,在哪裡都不知道,這場仗,怎麼打啊。”
聽到楊樹說“我們”,我心裡不禁感到怪怪的,難道這次的敵人是如此可怕,連警方都不自覺感到沒有把握,以至於要和黑道聯合起來,“同仇敵愾”嗎?
做好圖後,我和楊樹道別。不知道為什麼,我告訴楊樹我在老鄭家裡發現相老爺密室這件事。這件事情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刑事案件那麼簡單,其中出現的人物:身懷絕技的老鞋匠、神秘的黑衣女郎,還有相老爺的詭異密室,都不是簡單平常的事物。這件事情發生是符合另一個世界的規則,那就是地下世界。既然是地下世界的事,就不能求助於警察,而是要按照地下世界的規則來辦!
走在路上,我突然想起來:香雪海呢!超市買東西,現在也應該回來了呀!我拿出手機撥她的電話,結果響起電腦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難道她先回我家裡了?我撥通家裡的電話,響了十幾聲,沒有人接。
我心裡突然有種不太好的感覺,香雪海孤身一人,要是遇到什麼危險就糟了!
我拔腿就往我家附近的物美超市跑。香雪海一般都是在這個超市買東西。我趕到超市,發現已經熄了燈,鐵門緊鎖。一看表,已經是10點半了,超市是9點半關門。已經關門一個小時了,香雪海也應該回來了呀!我著急地四下張望。再打香雪海的手機,還是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