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爸爸說:“如此說來,他是刻意隱藏自己的師承和門派,他的實力高出你很多,所以他用的是最不起眼的粗淺功夫,也能勝你。”
我說:“對,唉,不知道這次被他逃跑,以後會不會再有機會抓住他了。”
爸爸說:“我估計此人應該不是一般的盜賊,他在香雪海家偷窺,肯定有目的,被你發現的時候,他應該還沒有來得及採取行動。我看,他一定會再來。”
媽媽說:“哎呀,那香雪海一家,豈不是很危險?”
我說:“我已經讓張飛調動他的手下,24小時保護香雪海一家。”爸爸點點頭說:“嗯,好,我也給我的幾個朋友打個招呼,讓他們關照一下。”
在醫院裡無事,我只好打打電話,和朋友們聊聊近況。我突然想起一個人來。就是那個考古系的講師秦大鐘,我記得我被打傷的那天晚上,秦大鐘風風火火跑到我家裡來,說要給我看一樣奇怪的東西。秦大鐘和我一樣,是一個好奇心極強的人,可他竟然對無頭女屍案一點都不感興趣。那麼,肯定他手頭有著更不可思議的事情。
到底是什麼讓秦大鐘這麼興奮呢?這個傢伙現在到了哪裡,怎麼也不和我聯繫一下?我撥了秦大鐘的手機,居然關機了,家裡電話也沒有人接聽。我又打電話去他工作的大學,可是大學裡還在放暑假,也沒有知道秦大鐘去哪裡了。
很奇怪,按他的性格和我的交情,不可能不來找我啊,難道他不知道我受傷了?可是那天晚上他不見我回來,難道就不起疑心嗎?
想來想去沒有什麼合理的解釋,只好暫且不管他了。
一天下午,我剛睡醒,一個胖乎乎的老頭走了進來。我一看,高興地叫出來:“相老爺,您怎麼來了。”
相老爺呵呵地笑著,把一袋水果放到我的床頭,說:“來看看你這位小朋友啊!哈哈,怎麼樣?沒問題吧,你身體這麼棒!”
我笑道:“沒問題啊,相老爺,這幾天躺得煩膩了,正想找您殺一盤呢。”
這個相老爺,正是香雪海的爺爺,是一個胖乎乎、很和藹的老頭,整天笑呵呵的,沒什麼心事。
相老爺年輕時也是留美的學生,建國後回來繼承了祖傳的食品廠,幾十年來本分經營。既沒有把家業發展大,也沒有敗光,傳給香雪海父親相承業的時候,還是保存了京城老字號的牌子不倒。
閒暇時間,相老爺和一般老爺子一樣,在周圍公園散步遛鳥,偶爾找我陪他下圍棋,總是樂呵呵的,無欲無求,很是自在。他很喜歡年輕人,愛和我們聊天。香雪海是他的寶貝孫女,老頭子很寵愛她,有時候香雪海想買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她父母不答應,相老爺卻十有八九滿足她的心愿。
相老爺在我床邊坐下來,給我把了把脈,說:“嗯,還是有些虛弱,得好好養養,下棋費心力,還是等你好點再說吧。”
我點點頭。相老爺說:“西和,這次的事情,我都聽雪兒說了,唉,你是為了我相家受的傷啊,真是讓苦了你了!”
我說:“您千萬別這麼說。我這個人生來愛管閒事,就算那個賊不是在您家偷看,我也會管的。”
相老爺點點頭,說:“嗯,你這孩子,一副熱心腸啊!不過,還是要注意安全啊。”我說:“是,我當初也不知道那個賊武功這麼高強,要是一般的小毛賊,怎麼會是我的對手。”
相老爺說:“那個人到底是什麼來路?你看清楚了嗎?”
我說:“那人武功很高,但是看不出什麼門派的。我之前曾經見過他,他裝扮成一個老鞋匠,在巷子口修鞋,一個月前才來。”相老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我說:“您是不是擔心他是衝著您家裡來的?”
相老爺笑道:“噢,那倒沒有。平日不做虧心事,不怕夜半鬼敲門。我這輩子老老實實,平平穩穩,也沒有得罪過什麼人。不怕別人來找我麻煩。多半是個飛賊,找到我家,也是湊巧。”
我本來倒是想問問相老爺有沒有結交什麼仇敵,誰知他一上來就把話堵死了。我不好再問什麼,只好告訴他,已經委託幾個朋友照看他們家,讓他放心。同時也勸告他,最近一段時間儘量不要出門,躲避為上。
相老爺謝了我,又說了一會兒就走了。走的時候,我感覺到他的臉上隱隱有一絲憂慮,顯然也是在擔心老鞋匠會再次找上門來。希望事實真的如相老爺所說的,他沒有結下任何仇怨,老鞋匠只是為了偷盜,湊巧找到了相家。
我繼續在醫院裡住著,傷慢慢好了,半個月後,我父母因為工作忙碌飛回荷蘭了。我感覺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實在不願再呆坐下去,父母一走,我就不顧香雪海的反對出了院。
香雪海駕著車,嘴裡還嘮叨著,怪我不聽張善醫生的囑咐,住滿一個月。我只顧自己想事情,不理她。經過香雪海家的牛角巷。我叫香雪海停車,打開車門跳了出去。
香雪海叫著:“喂,你幹什麼呀?”連忙跟著下車追上來。我快步走著,巷子大約有兩三百米長。我來到巷子盡頭,走進一個院子。院子裡有一個中年婦女在洗衣服。我上前問好,說:“大媽,你知道前幾天這裡住著一個老頭,就在巷子口修鞋……”我還沒說完,中年婦女就露出警惕的臉色,說:“你是誰?和他什麼關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