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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默默聆聽的敦子開口了。
“山的另一側,熱海那裡有入口,規模非常巨大。”
“敦、敦子小姐……”
“聽說確定戰敗以後,入口遭到爆破,現在甚至找不到在哪裡了。但是……”
“敦子小姐,所以說,那只是謠傳罷了。什麼零戰還有價值數億元的鴉片?這是妄想。把它當真才有問題。就算有那種東西,為什麼一介平民會知道?為什麼那個條山方的老師會知道?騙人的,那肯定是騙人的。你被他給騙了!”
“那麼……為什麼三木春子小姐和布由小姐……會被那麼多方的可疑勢力給盯上?通玄老師對我撒謊又有什麼好處?氣道會有什麼陰謀?青木先生能夠說明嗎?”
“敦……敦子小姐……”
這不是敦子。
“松、松兄……”
青木望向河源崎。
“青木向,我判斷這位小姐的話十分可信。而且,如果真的有那樣的東西……絕對不能夠交到韓流氣道會手中。時價數億元的鴉片和誇耀全世界的十架戰鬥機,還有……我想所謂開發中的武器,應該是毒氣瓦斯之類……這些物資要是交到那些人手中,這個國家肯定會被搞得天翻地覆。一旦變成如此,不管他們有什麼樣的信念或思想,都毫無意義了。這個國家好不容易才剛脫離占領期,毫無防備。現在的日本沒有力量遏止擁有那種危險兵器的人。戰爭……真的會爆發。”
河源崎松藏說道,站了起來。
“松兄,你……你要相信條山房嗎?”
“我誰都不信。”
“咦?”
“條山房的張先生、還有那位小姐——不,甚至是青木兄我也不信。要懷疑,每個人都很可疑。我相信的……只有自己。”
河源崎抓住胸口的念珠。
相信的只有自己……
青木垂下頭去。
青木無法相信自己了。其實青木並沒有河源崎那樣強烈的主張。他會否定敦子的話,對河源崎的主張提出異論,都是因為若不這麼做,青木的自我似乎就要消失不見了。
河源崎以篤定的語氣說:“我相信我自己。所以我……無論如何都要救出三木春子小姐。原本我就是這個打算,才插手這件事的。如果為了達到目的,必須摧毀韓流氣道會……我會堅持戰鬥到底。如果條山房的目的與我相同,我也不惜和條山房聯手。小姐……”
河源崎叫道,敦子抬起頭來。
“那位……通玄老師現在在哪裡?”
“嗯……老師昨晚一到,就說下田那邊情勢有異,宮田先生趁夜到下田去探聽情況了。今早宮田先生回來,說他看到一個疑似三木小姐的人站在街頭。”
“春子小姐站在街頭?”
“嗯。似乎是……加入了疑似宗教團體的組織。”
“宗教?是另一個敵人嗎?那麼老師在下田嗎?”
“是的,老師剛才說,氣道會似乎去了伊豆,必須趕快,所以就在剛才啟程了。他或許還在車站吧?”
“我們走吧。”
“河源崎!你……”
青木感到十分困惑。青木的疑問沒有一個得到解答。然而……
——為什麼……
“青木兄要怎麼做?”河源崎問。青木完全無從判斷。無論如何、不管怎麼樣,這場鬧劇肯定是假的,騙人的。
“如……如果這是真的,那就是犯罪。不,事實上已經構成犯罪行為了。綁架、監禁、暴行傷害……而且還有可能發生破壞活動。這是恐怖活動。”
“說的沒錯。”河源崎說。
那樣的話、那樣的話……
“應、應該通知警方才對。你好歹也是個警官吧?你那麼做,明顯違反了服務規程。那種……什麼零戰、鴉片的,不管是真是假,無論如何都不是一介平民能夠處理的大問題啊!”
“警方能做什麼?”
“警、警官怎麼能不相信警察機關!就算只是做做樣子,也得照規矩來才行。你不是警官嗎?”
我在語無倫次些什麼?
“身為警官之前,我更是河源崎松藏這個人。我在非法奪回春子小姐的時候,就已經喪失公僕的資格了。”
“你這是在耍賴嗎!”
“如果青木兄想要報警……悉聽尊便。我沒有權利阻止你。但是我認為東京警視廳聯絡國家警察靜岡縣本部,再下令這附近的警署,然後再聯絡派出所或駐在所——等到警官趕到的時候,春子小姐已經不知道變得怎麼樣了。”
河源崎邊穿上皺巴巴的長褲邊說。敦子也面無表情地杵在原地。
——等一下。
“河……河源崎,我……”
“是我吧把青木兄牽扯進來的,我感到非常抱歉。我不會強迫你任何事。青木兄你只要照著你自己的信念行動就行了。”
——要我相信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