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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從玄開跑了出來。
木場瞄了他的臉一眼,說:
“你這小鬼還滿拚命的嘛。”
青木跑到木場身邊。
“木場前輩為什麼……因為……不、剛才也……呃,前輩和榎木津先生的亂鬥究竟是……”
“你那是什麼學生口氣啊?說那什麼夢話啊?你以為我是什麼人?我和那些呆瓜可不一樣。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性格扭曲,怎麼可能會中了這些傢伙的蹩腳催眠術!”
“咦?那……”
“那什麼那?青木,你別把人給瞧扁啦,你跟我搭擋幾年了?我說啊,刑部,你這傢伙也是,說什麼背叛不背叛,別笑死人啦!”
“你從一開始……”
“你那是什麼表情?我說啊,刑部,或許你自以為很高明,但是我可是打從一開始就懷疑你啦。別以為每個人都會中了你的技倆!”
刑部“噫”地尖叫。
“你……!”
“看看你那副蠢樣。我一開始就是和三木春子說好一起入教。因為不管是條山房還是那個小鬼,感覺都太危險了。就在我們懷疑一定有什麼鬼的時候,你們這些傢伙——成仙道竟然自己跑來向我和春子傳教了。你們的手法確實巧妙。我爸快翹辮子了,我媽也瘋得差不多了,妹妹的樣子也不對勁,連我都會忍不住想求神拜佛。可是哪……我總隱約覺得危險,沒多久春子就被抓了。結果你們,成仙道的女人竟然說知道春子在哪裡……”
木場扭起刑部的手臂。
刑部尖叫得就像個女人似的。
“沒道理可以靠占卜知道什麼。要是你們知道人在哪裡,肯定跟事件脫不了干係嘛,混帳東西。這種道理連小毛頭都知道,所以我裝作被你們說動,把春子帶了出來。既然這樣,就順水推舟啦。也不能讓春子一個人留下,所以我想乾脆順便來剝掉你們這些怪物的皮……”
木場罵道。
“可、可是木場前輩,你、你說你怕死……”
青木一臉泫然欲泣。
“當然怕啊。無時無刻都怕。拿掉頭銜,隻身一個人行動時,我總是怕得要命,想著隨時都有可能掛掉。所以我才格外慎重啊。青木,我啊,其實膽小如鼠哪。又膽小又愛唱反調。但是啊,青木,你給我記好……”
木場狠狠地架住刑部。
“要是不敢一頭栽進可能會死的狀況里,豈不是什麼好玩事都不能幹了?對吧?禮二郎?”
“嘎!”刑部尖叫。
岩井想要溜走,但背後出現一道影子抓住了他。岩井“噫”了一聲,縮起脖子。
“四角人,你偶爾也會說點好話嘛!想要偷偷摸摸溜走也沒用的,這個暴力人!你應該知道你不可能打得過我吧!”
是榎木津。
“榎、榎木津先生,那剛才的……”
“哇哈哈哈小鳥,我跟這個笨蛋修至今為止已經不曉得過招過幾千回啦!那是代替招呼啦!剛才的就跟‘你好’是一樣的意思啦!”
“可、可惡……”
宮田轉過身子,瞬間張——玄藏站了起來。
“宮田,站住。我不知道你的底細,但你知道我的本領吧?”
宮田停下來了。
所有的人都靜下來了。
尾國瞥了木場和榎木津一眼,視線回到中禪寺身上。
“中禪寺,你有不少優秀的部下嘛。”
“很遺憾,他們並不是部下,而是孽緣不淺的老朋友。”
“哼。”
尾國狂妄地笑了。
“那個人常說,這就是你的缺點哪,中禪寺。”
“全天下最讓我敬謝不敏的,就是被他欣賞。”
黑衣的驅魔師大大地拱起肩膀,仿佛一隻巨大的烏鴉,與佐伯家一家和圍繞在他們身邊的所有人對峙。
“你、你、這、這是騙人的吧?這才是幻影吧?是你施了法術,給了這個死人的村落生命,對吧?”
東野——佐伯乙松爬行似地接近烏鴉。
“一、一定是這樣的……絕、絕不可能有這種……”
韓——佐伯癸之介顫抖著。
“看樣子這些傢伙身上的魔物還沒有被驅逐呢,中禪寺……怎麼樣?你也看到了,這些傢伙連眼前的現實都無法接受,愚蠢至極。不,就在剛才,他們全都淪為一群蠢貨了。要是你不出現,這些傢伙除了一個人以外,都可以不抱任何疑問地繼續過著自己的日子哪……”
尾國以毫無破綻的腳步離開中禪寺。
“……不知道不是比較幸福嗎?”
賣藥郎嘲笑似地說。
烏鴉一動也不動。
“怎麼樣?中禪寺!”尾國再次吼道。“你真的是遵循你的哲學在行動嗎?事實上你不是在幫忙你最厭惡的事嗎?你很不情願吧?不是嗎,到底究竟是哪邊!”
“根本沒有所謂真實。”
驅魔師毅然決然地說。
“在這裡的是人。同時……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