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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山邊是恩人。
是貫一的恩人。直到數天前一直都是……
“請等一下……”
有馬似乎停步了。
“那麼……這個村子,戶人村的人……到底怎麼了?你剛才說這裡成了一個空村?”
“中禪寺先生!”青木大聲問道。“那麼村民屠殺事件……”
“屠殺?這是在說什麼……?”
“那個不死身的君封大人……”
“不,不死身?你、你叫青木是嗎?這是在說什麼?中禪寺,這是……”
“關於這件事……”
黑暗停步了。
接著黑暗朝著擴展在前方的虛無,以嘹亮的聲音呼喚:
“怎麼樣!你要說明嗎!”
誰?有誰在那裡嗎?
走在前面的人……是成仙道嗎?還是……
虛無化為朦朧的團塊,眼前出現了一名男子。
“你、你是……羽田的……”
“對。這位是羽田制鐵董事顧問羽田隆三的第一秘書,也是十五年前目擊到戶人村村民屠殺事件的津村辰藏先生的獨子——津村信吾先生。”
“這、這個人和這個事件竟是這種關係嗎!真、真的嗎?”
青木慌了手腳。看不到津村的表情。
“是的。我……”
“你也是……織作茜的同行者呢。聽說這次的旅行是由你決定日期,安排食宿,還親自駕駛……”
“這……是秘書的工作。”
“哼,津村先生,你走在前頭,聽著我們剛才的談話吧?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不知道。你叫中禪寺先生是嗎?我、我是、呃……”
“令尊過世以後,照顧你們母子倆的,也是山邊先生吧?”
“咦?”
“令尊——辰藏先生由於發現了山邊先生與陸軍的那名男子在戶人村進行的機密作戰……因而喪命,對吧?”
“這……是的。家父是定期拜訪村子的磨刀師。家父目擊到這座村子發生的慘劇,告訴了新聞記者。但是家父被憲兵帶走,遭到拷問,回來的時候已經成了廢人……結果自殺了。可、可是……”
“山邊先生這個人,無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都不願意殺人。辰藏先生的時候,他也打算設法吧。但是那個時候……山邊先生和陸軍的男子都忙著收拾這座戶人村。然而辰藏先生卻把這件事泄漏給報社了。情資雖然能夠操作,辰藏先生卻不能放任不管,於是……他們欺騙憲兵隊,暫時先把辰藏先生軟禁起來。然而……軍方沒有那麼寬容。既然聽到辰藏先生是個間諜,就算沒事也要羅織出嫌疑來。辰藏先生被交到山邊先生手中時……已經崩壞了。”
“沒、沒錯。所、所以……”
“所以山邊先生負起了責任。”
“這……”
“你當上羽田隆三的秘書,是五年前,山邊先生剛過世的時候呢。”
“所、所以那是……”
“我就直截了當地說了吧。津村先生,你被騙了。或許你自以為騙了別人,但是被騙的其實是你。”
“我?不,什麼騙不騙的……這是在說什麼?”
“津村先生,你策劃利用南雲……來揭露東野的罪行,對吧?”
“什、什麼!”青木大叫。
“可是很遺憾,東野並不是兇手。”
“胡、胡說!”
夜陰中看不清楚,但秘書的表情顯然糾結成一團了。
“東、東野是戶人村大屠殺的兇手!那傢伙進行毒氣實驗,把整個村子毀了。而我父親看到了。所以、所以……”
“那是騙人的。”
“不……不是騙人的。山邊先生確實對我們很好。他有如親人般,照顧貧困的我們母子,我們很感謝他。但是後來我才知道這也是出於贖罪的念頭。他為了守住秘密,殺害了我的父親……”
“所以說,山邊先生並不打算殺人。如果他打算殺人,老早就動手了。令尊是自殺的吧?那過度的拷問確實成了令尊自殺的契機,所以令尊遭到殺害這樣的說法,就某種意義來說是正確的。但如果這麼說,山邊先生又何必釋放打算殺掉的人?誰也不能保證令尊一定會自殺啊。”
“這……是這樣沒錯,可是……”
“你被那個人給騙了。你仔細想想吧。由於山邊先生過世,你被召集了。然後你成了遜於其他七人的南雲的助手,參加了遊戲。”
“游、遊戲?”
“青木,南雲怎麼解釋他為何如此執著於那塊土地?”
“啊,呃,他說那裡有個長生不老的生物,不能交給成仙道和條山房……”
“原來如此。津村先生,你聽說這件事了嗎?”
“我、我……我只告訴南雲說,有人覬覦那塊土地……結果南雲臉色大變,說不可以碰那塊土地、那裡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