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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區一隻猴子,殺得了人嗎!順手牽羊或許有可能,但他應該沒偷東西。小——毛賊,怎——麼會,在——下田,變——這樣!”
他在胡鬧。
增岡露骨地表現出嫌惡。
“你、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胡鬧也該有個限度。可……可是中禪寺,我無法接受。如果這是圈套,究竟是什麼樣的手法?有許多目擊者啊。有什麼機關嗎?還是……”
根本不需要機關。增岡不明白這一點。
偵探翻著三白眼望向律師,大叫:
“猴子有兩隻!”
“關……關口有兩個?”
增岡露出更加無法理解的表情。
“沒錯。所以只要丟著不管,就算不願意,小關也會被放出來,對吧京極!”
中禪寺雙臂交抱,簡短地說:“嗯……對。”他的聲音很低沉。
榎木津瞄了一眼那張不高興的臉。
“那樣的話……另一隻猴子會被捉,是嗎?”
“唔,是啊。”
“原來如此啊。”
榎木津難得以自制的口吻說道,又說:“不管怎麼樣……難過的都只有你一個,是嗎?”
中禪寺以兇狠的眼神瞪住榎木津。
“你很清楚嘛。”
“別小看偵探了。我都看穿了。”
“那就別管了。”
“你要孤僻也該有個限度吧,開書店的。”
“你才是……不是為人操心的料吧。”
中禪寺布滿血絲的銳利眼神盯著偵探。
榎木津則以色素淡薄的瞳眸回敬古書商。
“完全聽不懂耶,大將。”鳥口說。“就你們兩個人懂也沒用吧?”
榎木津再次眯起眼睛。
“你們這些奴僕不管過多久都是奴僕哪!三個人聚在那裡到底是在幹嘛?京極也是,教也不好好教。奴僕的基本就是絕對服從啊。”
“我不記得我有這些僕從。”中禪寺說。
鳥口把手撐在榻榻米上:“奴僕也好,努力也罷,老實說,我們非常困惑。益田,對不對?青木先生也是吧!”
榎木津“啪”地一拍矮桌。
“這些傢伙吵死了。太麻煩了,你說明吧。”
中禪寺依然緊抿嘴唇。
“不說啊?這樣下去……真的好嗎?”
“我……都說好了。”
“榎木津先生!如果你明白,就解釋給我們聽吧!”益田叫道。
榎木津看著中禪寺說:“這傢伙步步為營,慎重過頭,所以還打算繼續忍下去,真是蠢。”
“忍?”
“你們這些奴僕或許不了解,但我是偵探,早就看透了。張大你們的耳朵聽好啦。我竟然會向人解釋,真是前所未聞哪。這可是世紀盛事,你們實在太幸福啦。那場活捉猴子的荒唐宴的事前準備,就是為了讓這個長舌男閉嘴的……說穿了就是一種騷擾。”
“騷擾?”
“什麼意思?中禪寺先生!”
“小鳥!本大爺在說明,你去問京極是什麼意思?我說啊,只要這傢伙閉嘴,換句話說,只要他不要插手干涉事件,猴子就可以從籠子裡被放出來!所以這是在叫他閉嘴。還有,接著取而代之被捉的猴子因為他而殺人,所以這是騷擾。對吧?”
“嗯。完全……是騷擾哪。”
中禪寺低低的說。
“榎木津,說的更明白點。”增岡說。“難、難得中禪寺,織作茜命案是對你的一種威脅行動嗎?”
“威脅!”鳥口叫了出來。中禪寺皺起眉頭。
有關係……
可是不要混為一談……
原來是這麼回事嗎?這果然……這個事件果然……
——是中禪寺的事件嗎?
青木望向頑固的古董商。
“你說的沒錯,增岡先生。”
中禪寺終於打開他沉重的嘴巴。
“織作茜女士之所以被殺,是因為我和她有關係。關口被誣陷為兇手,是因為我和他熟識。這……是針對我的明確訊息,叫我不要干涉遊戲。”
雪繪抬起頭來。
“師、師傅。那師傅果然……”
“鳥口、益田,還有青木……現在我們周遭正在進行一場遊戲。它在暗地裡,長年累月,緩慢而確實地進行著。如果有人注意到這場遊戲……全日本大概只有我一個吧。當然,我不打算涉入那場遊戲裡。不僅如此,我甚至一直忘記了,我完全沒有把它當真。然而……”
中禪寺望向鳥口。
“……世界太小了。不知不覺間,我和它的一部分牽扯上了。”
“是……華仙姑的事嗎?”
“沒錯。今年年初,我涉入了加藤麻美子女士的事。而它成了開端,引來了……”
“條山房的事?”
益田問道。中禪寺點了點頭。
“敦子會遭到氣道會的襲擊,真正的理由應該是因為敦子是我妹妹。如果那寫下報導的是其他人,氣道會應該不會採取任何行動。同樣地,如果前往調查韮山的不是關口……那個人應該抵達不了,就算到了,記憶也會被消除吧。織作茜亦然。所以雪繪夫人,這次關口會遭到逮捕……也可說是我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