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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解。我們一星期前也來過一次,想要委託,但那時候也亂成一片。本來想打消念頭,但是我稍微調查了一下,覺得就算津仔不在,也還是委託一下比較好……”
“請、請等一下,呃……”
“哎,快點坐下吧。”司說道。
益田怨恨地瞪著廚房,在接待區的椅子坐下。司那張褐色平坦的臉笑了開來,說:“益田,這位是黑川玉枝小姐,是個護士。”他介紹女子。
“她呢,住在一起的男人失蹤了。就是想要找到那個男人。”
“可、可是,司先生……”
“益田,你先聽我說吧。我和這位小姐是偶然結識的,但我覺得這實在不是偶然,她說她知道津仔,還說以前曾經見過。世界真是小哪。不僅如此,她失蹤的男人好像也認識津仔。所以呢,我不說這是命運,可是這種情況還是……”
“這位小姐……認識榎木津先生?”
“是啊。這位玉枝小姐啊,以前曾經在那家雜司谷的久遠寺醫院工作,失蹤的男人也是那家醫院的實習醫師。”
“久遠寺……醫院嗎?”
去年夏天,那家醫院發生了悽慘的事件。這件事益田也曾經聽說過。榎木津、中禪寺以及關口似乎也和那個事件有著深刻的關聯。益田本身也和事件中心人物的久遠寺醫院的前院長見過。
“您知道嗎”女子問。
“唔,聽說過。”益田答道。這半年來,益田透過他們幾個關係人口中,得到有關事件的片段和知識。那是一個難以捉摸的事件,益田到現在依然無法了解它的全貌,不過他能感覺出那是個極為寂寞、悲傷的事件。
“我忘不了那個事件。”女子說。“我……事件最後一天正好值班……”
“那麼……你目擊到慘劇了?”
“不。呃,我遭到毆打……”
“啊啊……”
她真的是當事人。
“那麼失蹤的那位……你的同居人是……?”
“是的。他叫內藤,內藤赳夫,住在久遠寺醫院實習的醫師,不過他現在沒有工作……成天遊手好閒……”
“哦……”
益田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這個內藤呢,算是這位玉枝小姐的非正式丈夫,哎,就是小白臉啦。啊啊,對不起啦,可是沒關係吧?這是事實嘛,這個人哪……對小姐雖然不好意思,是個窩囊廢。”
“哦,沒有正職是嗎?”
“沒工作是無所謂啦。可以不用工作地過活,也算是爭氣吧。世上並不是只有會賺錢才叫了不起。像家事,雖然掙不了錢,但是做家事的太太們還是很偉大啊,不是嗎?就算連家事都不做,只要能夠讓男人養,那樣的女人也是豁出身體在過活啊,那樣不是也很厲害嗎?不管是身體,個性還是認真努力,什麼都好,都是一種過活的手段吧?”
“是……啊。”
司笑了。
“嘿嘿,益田,你這人蠻老實的嘛,你這種人也不賴啦。像津仔,骨子裡也是個老實人對吧?”
“是、是這樣的嗎?”
“當然啦,那傢伙家世不凡嘛。”司笑得更厲害了。寅吉從廚房端咖啡出來說:“喜久男先生和我們先生是老相識囉。”他徹底扮演下人角色。
“是老相識囉。話說,修仔現在在做什麼啊?”
“修……木場先生嗎?”
“對。他還在當刑警嗎?”
“這、您和木場先生也是朋友嗎?”
“嘿嘿嘿,被人這麼鄭重其事地一問,還真不好意思哪。哎,這些事無關緊要啦。然後呢,說到內藤。”
司強硬地轉回話題——不過原本讓話題離題的就是他自己。
“內藤他呢,對這位玉枝小姐暴力相向,還辱罵她。不過這種事是他們兩個人的問題,對吧?只要他們兩個絕對沒問題,旁人也沒資格插嘴說什麼。但內藤這個人啊,真的很窩囊,動不動就逃避。”
“逃避?”
“從這位小姐身邊逃走。然後過不久有回來。對吧?”
玉枝答道:“是的。”
“他為什麼要逃走?”
如果是玉枝逃走,還能夠理解。內藤殘忍地對待玉枝,玉枝卻仍然願意照顧內藤,益田實在想不出內藤為什麼要從這麼奇特的女人身邊逃走。
司回答了:“內藤是在逃避他自己。那是叫做罪惡意識嗎?還是叫做罪惡感?他大概覺得自己這樣下去不行,應該也覺得對不起這位小姐吧,所以才會逃跑。逃跑之後可能去做了些什麼吧。但是不行,結果還是沒轍,又回到這位小姐身邊來了。”
“這……如果有意思反省,只要痛改前非不就好了?”
“要是辦得到,他一開始就不會當什么小白臉了。你不行哪,太老實了。”司說。
“呃,不行嗎?”
“不行啦。哎,不過內藤這樣反反覆覆的時候還好,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