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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女人幽會?
「難、難道河原崎,你是在懷疑木場前輩嗎?」
青木差點大叫出來,急忙壓低音量。
「沒有的事!」河原崎揮手,誇張地否認。「我不認識木場兄,但總覺得可以理解他的行動。我想這次他會失蹤,也是出於和我相同的動機……」
「是嗎……?」
不認識木場的河原崎相信木場,而熟知木場的青木卻有些懷疑。有點地不對勁。到底是……
女人去見木場這件事嗎?
若是這種情形,應該是木場去找女人才對。
青木正想追問這一點的時候,河原崎已經繼續說下去了。
「幸好有目擊者。有人說看到疑似三木春子的女子被數名男子團團包圍,走在路上。」
「數名男子……?是組織犯罪嗎?」
「就算對象是女的,但要拐走一個人也沒那麼容易。又不是古裝電影,也沒辦法把人打昏再扛走。那麼應該是威脅對方,叫對方乖乖跟他們走吧。」
「原來如此……應該也是吧。然後呢?」
「是的。直接說結論的話,擄走三木春子的不是條山房一派,而是韓流氣道會的人。」
「韓流?那個不必碰到人就可以把人打飛的,呃……道場在新橋的那個?」
「就是那個韓流。」河原崎把身子屈得更低,話語中充滿狠勁。「……原來青木兄知道啊?」
「嗯,知道個梗概。」
韓流氣道會青木也略知一二。
記得他們標榜傳授中國古武術,是所謂的武術道場。
但是,韓流與柔道等一般的武術不同,他們肆無忌憚地宣稱能夠從身體發射出某種未知的力量,不必直接觸碰,就能夠打倒對手,使用的技法令人難以置信。
換言之,那是個荒唐無稽的流派,可是也因此而充滿話題性,最近也經常耳聞。青木昨天才剛讀過詳盡的採訪報導。
不過青木會讀那篇報導,是因為寫那篇報導的記者是他認識的人,而且是青木頗有好感的妙齡女子。
「可是……河原崎,就算有目擊者,你怎麼會這麼快就發現是韓流氣道會?」
「是雜誌。我平常很少看雜誌,可是對古武道很有興趣,碰巧……」
「難道你讀的是……《稀譚月報》?」
就是那本雜誌。
「青木兄也看了嗎?難道青木兄也對武道……?」
河原崎突然一本正經地問,青木猶豫了一會兒,答道:「我只通曉警官應該要會的程度罷了。」青木對寫下報導的女子有興趣,但是對那些野蠻人半點興趣都沒有。
「我在訪查中問到的犯人外貌總有些似曾相識,結果我想到了照片……那本雜誌不是也登了照片嗎?」
「是啊。道場的情景。」
「他們穿著黑色的拳法衣對吧?和柔道服不同,料子比較薄。就是那個。目擊證人說,五、六個人裡面有兩個穿著那種衣服。我也請證人確認過了。」
「他們的服裝很有特色呢。」
既然如此,應該錯不了。那種服裝的樣式很特殊。
「你是說……就是他們不會錯?」
「與其說是不會錯……」
河原崎說道這裡,縮起臉頰,露出一種肚子痛似的奇怪表情。接著他小聲地說:「事實上就是如此。」
「什麼?」
「事實上就是如此。我……一星期前隻身潛入氣道會,順利地……將遭到軟禁的三木春子小姐給救出來了。」
「什麼!」
青木真的打從心底大吃一驚。
如果這是真的,那麼河原崎就是個可以媲美木場的瘋狂刑警了。
「她……現在由我個人保護。這不是出於公務才做的。雖然可以追究氣道會綁架監禁的罪行,但這麼一來,他們肯定會斷尾求生,而且這個案子的真相更要深沉詭譎多了。」
「請等一下。」青木感到困惑。「那個氣道會……為什麼要綁架那名女子?」
武術家怎麼會和這種事扯上關係?實在難以理解。這個事件不是藥局為了擴大營業而犯下的詐欺事件嗎?說到中國古武術道場與漢方處方藥局之間的共同點,唯一想到的頂多只有中國兩個字。
河原崎說:「問題就在這裡。」
「問題?」
「大問題。她——三木春子小姐並不單純是詐欺的被害人。我認為條山房的事件,全都是為了她一個人所策劃的。」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簡而言之就是這樣:三木小姐並不是眾多被害人當中的一個,而是條山房為了欺騙春子小姐一個人,準備了其他眾多的被害人。」
「你的意思是,這不是為了賣藥而想出來的詐欺?」
「唔,當然,可以順便賣藥最好,但我認為那只是次要。他們真正的目的在於其他。這一點氣道會也是一樣。」
「你是說,那個團體也不是單純的武術道場?」
「單純的武術家會綁架女人嗎?才不會。條山房和韓流氣道會都想要三木春子小姐——不,想要她手中的土地。」
「土地?」
「沒錯。」河原崎說。「剛才我之所以說這個事件規模龐大,就是這個緣故。當然,我也還沒有掌握到全貌,不過這麼一來,這個事件真的非常深不可測,不知道哪裡才是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