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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吩咐?”
“對,金龜子試驗……”
“你有點神經病了。”
拉烏爾走到貝舒身邊,俯身湊在他的耳朵上說:
“她在瞧你呢!”
“誰?”
“廚娘呀!你瞧,她在自己房裡。天哪,她看到你這個土丘上的阿波羅,一定
覺得你很美,線條……輪廓……”
貝舒勃然變色。拉烏爾大笑著跑開了,在遠處轉過身來說:
“別幹了……一切正常……金龜子實驗成功了……我有了線索……”
在貝舒配合下作的這次實驗真為拉烏爾提供了線索嗎?或者他希望用別的手段
來發現事實真相?不管怎麼樣,他還是常和卡特琳娜一起到沃什爾大娘家裡去。他
又和氣,又有耐心,終於使可憐的瘋女人變得容易接近,也不怕見生人了。他帶來
糖果和錢,她一把抓在手裡。他向她提一些問題,始終是那幾句話,不厭其煩地重
復。
“三棵柳樹,嗯,有人移過嗎?……誰移的?您兒子知道,對不對?也許是他
移的?回答我!”
老女人的眼睛有時忽地一亮,記憶似乎恢復了。她會開口的,會說出她所知道
的事。只要她說幾句話,就能使秘密大白於天下;時機一到,這幾句關鍵的話就會
在她腦子裡形成,溜到她嘴邊的。拉烏爾和卡特琳娜對此深信不疑,卻又有點擔心。
“她明天會開口的。”有一天拉烏爾肯定地說,“請您相信,她明天會開口的。”
第二天,當他們走到破房子前面時,看見老婦人躺在地上,倒在人字梯旁邊。
她想修剪一棵小灌木,可是一邊梯子腳滑了。於是可憐的瘋女人倒在地上,死了。
第七節 公證處的辦事員
沃什爾大娘的死,無論在當地,還是在檢察院,都沒有引起任何懷疑。和她兒
子一樣,她死於事故。她雖然瘋了,干點小農活還可以,她就是幹活時死的。村民
們嘆息她母子都死於非命,把她埋了,再沒有人想起她。
但是,拉烏爾發現,撐開兩邊梯腳的角鐵螺絲被人卸掉了,一邊梯腳比另一邊
短,也是最近被人鋸的。這麼一來,事故當然不可避免。
卡特琳娜也發現了這一點,又陷入恐懼不安之中。
“您很清楚,”她說,“我們的敵人瘋狂出擊。這又是一起謀殺。”
“我還不能肯定,必須有殺人的意圖才算謀殺。”
“是啊,殺人意圖是顯而易見的。”
“我不能肯定。”他重複說。
這一次,他沒有竭力安撫姑娘。由於一些尚不清楚的原因,姑娘和小城堡的居
民受到這麼多的威脅恐嚇,就是他,也感到恐懼和不安。
又接連發生了兩起無法解釋的事件:阿諾爾德在過橋的時候,橋斷了,他掉到
河裡,幸好沒有什麼別的後果,只是傷風鼻塞而已;第二天,夏爾洛特從存放木料
的舊棚子裡出來的時候,棚子倒塌了,她沒有被瓦礫埋住,真是一樁奇蹟。
卡特琳娜有一次神經質發作,暈倒兩次,終於對姐姐和貝舒講了她所知道的一
切。她是在飯廳講的,飯廳門通廚房,阿諾爾德先生和夏爾洛特都聽得見。
她把一切都說了出來:三棵柳樹肯定移動了,沃什爾大娘的預言,不容置疑。
她被人謀害,樁樁罪行鐵證如山。
她對自己的巴黎之行、與拉烏爾的初次見面隻字不提,但反過來,出於她對拉
烏爾的影響出乎意料的反應,她直截了當地說出了他們共同調查的結果,他們的談
話和拉烏爾個人對沃什爾母子的調查及結論。最後她哭了。她為背棄了拉烏爾而傷
心,因此發燒,臥床休息了兩天。
貝爾特朗德受卡特琳娜的恐懼感染,只覺得處處都有危險,都會被人攻擊。阿
諾爾德先生和夏爾洛特也一樣,認為敵人在牆垣間,在莊園周圍到處轉,從門口進
進出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一會兒突然發現了,一會兒又消失了,這陰險大膽
的傢伙選準時機動手,始終躲在暗處,幹著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目的的罪惡勾當,別
人卻無法認識他。
貝舒很興奮。他覺得,他的挫折被拉烏爾的失敗抹去了,他可不放過嘲笑拉烏
爾的機會。
“我們都陷入困境了,老朋友,”他無情地嘲笑說,“你和我一樣,甚至更糟。
你明白,拉烏爾,碰上下大雨,是不能硬淋的,要去躲一躲……危險過了再回來。”
“這麼說,她們要走了?”
“如果聽我的,她們早走了。可是……”
“卡特琳娜還在猶豫?”
“是的。她之所以猶豫,是因為她還受你的影響。”
“希望我能讓她下決心走。”
“我也是這麼希望的,但願還來得及。”
就在這次談話的那天晚上,姐妹倆在她們喜歡呆的底層那間客廳幹活。過去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