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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講了。”
“真荒唐!我要給你講一齣悲劇,這齣悲劇我們有確證,掌握了一些情況。你
不想了解,想怎麼樣呢?……”
“我不是不想了解,但我不想連聽兩遍。你想,等一會兒檢察院的就會來的,
你一定要在現場介紹情況,還帶上你的看法,所以現在就不必多費一番氣力了。”
“可……”
“不,老朋友,你講事情時總讓人心煩。你就讓我喘口氣吧!”
“那?”
“帶我去看看莊園吧。要特別當心,在看的過程中,一句話也不要說。你有一
個大毛病,知道嗎,貝舒,你太饒舌了。學學你的老朋友羅平,他一貫謹慎,守口
如瓶,不像喜鵲那樣嘰嘰喳喳。只有沉下心來,才能縝密思考,不致被粗率的膚淺
看法所干擾,才能思考成熟。”
貝舒很清楚,這席話是針對他說的,他確是心直口快,多嘴多舌。但由於他們
是親密無間、互相尊敬的老搭檔,他要求羅平允許他最後提一個問題,僅僅一個問
題。
“提吧!”
“你能認真回答嗎?”
“能。”
“那好,總的來說,你對這起雙重疑案有什麼看法?”
“不是雙重的。”
“是雙重的。首先是卡特琳娜失蹤,而後是格爾森先生被害。”
“這麼說格爾森先生被人謀殺了?”
“是的。”
“好吧!這算一重。另一重呢?”
“我重複一遍,卡特琳娜的失蹤。”
“卡特娜琳沒有失蹤。”
“她在哪裡呢?”
“在她房間裡,正在睡覺。”
貝舒斜眼瞧了瞧老朋友,嘆了口氣。這傢伙從來都正經不起來。
這時他們走近了柵門,看見一個高個子棕發女人站在園裡。柵門邊守著一個警
察,她出不來,便示意他們快一點。
貝舒立刻又擔心起來。
“這是貝爾特朗德·格爾森的女僕,”他低聲說,“昨天她來告訴我卡特琳娜
失蹤時正是這樣。又出什麼事了?”
他向前奔去,拉烏爾跟在後面。
“喂,夏爾洛特,出了什麼事?”他把她拉到一邊,問,“但願沒有再出什麼
事吧?”
“卡特琳娜小姐,”女僕結結巴巴地說,“是夫人叫我來通知您的。”
“說呀!出事了吧?”
“沒有。小姐在昨夜回來了。”
“回來了,昨夜?”
“對。夫人在先生的床頭禱告,看見小姐哭著走進來。小姐精疲力竭,我們扶
她躺下,照料她休息。”
“現在呢?”
“在她臥室里,睡了。”
“見鬼!”貝舒說,又看了拉烏爾一眼。“見鬼!……活見鬼!……她在自己
房裡,睡覺!見鬼!”
拉烏爾·達韋納克做了個手勢,意思是:
“我交代你什麼來著?你什麼時候才承認我總是對的呢?”
“真見鬼!”見舒翻來覆去地說,想不出別的詞來表達驚異和欽佩之情了。
第三節 謀殺
回浪灣莊園呈狹長的長方形,占地約五公頃。奧萊爾河把它分成一大一小兩部
分。河水從牆外流進來,縱貫園子。
右邊地勢平坦;近處是本堂神甫的小花園,雜亂地生長著五顏六色的多年生植
物;接著是小城堡和一片漂亮的英國式草坪。左邊是一塊起伏不平、越遠越荒涼的
土地,上面聳立著一道道長滿冷杉的石山。入口處,有一個打獵用的小亭子。莊園
有一道圍牆,但站在附近山岡的高處,可以看到莊園裡的情景。
河中心,有一個小島,由一座木橋與兩岸相連,橋板幾乎全拓了,過橋危險。
島上有一個塔樓狀已成廢墟的舊鴿樓。
拉烏爾到處轉游,但並不像獵犬似的東聞西嗅,尋找蛛絲馬跡,而是像一個散
步者,隨意觀賞風景,熟悉大小道路。
“你有看法了?”貝舒最後問。
“對。這是個美麗的莊園,我很喜歡。”
“我問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你對格爾森先生被殺的看法。”
“你真纏人!到時候再說吧。”
“時候已經到了。”
“那就進小城堡去吧!”
這座小城堡並沒有什麼特色,簡陋、低矮,兩邊廂房抹了灰白的泥層,屋頂非
常小。
兩個警察在門窗前來回走動。
寬大的前廳有一道鍛鐵扶手的樓梯,飯廳與兩間客廳和彈子房隔開。謀殺案一
發生,屍體就被包在裹屍布里抬到一間客廳停放,屍體周圍點著大蜡燭,由村里兩
個女人守護。貝爾特朗德·格爾森穿著孝服跪在那裡做祈禱。
見舒在貝爾特朗德耳邊說了幾句,陪她走到另一間客廳,向他介紹拉烏爾·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