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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指控是那樣嚴重!”
她不說話了。她一會兒乞求似地望著拉烏爾,一會兒又對抗似地瞪著他。末了,
她終於頂不住了,突然一下倒在扶手椅上,抽泣起來。
拉烏爾讓她慢慢地恢復理智。俯下身子,雙手扶著她的肩膀,輕輕說:
“別哭了。我答應您,把一切都安排好。但請您告訴我,所有這些假設準不準
確,我應不應該繼續幹下去。”
“是準確的……”她的聲音幾乎聽不見,“是的……完全符合事實。”
她抓起拉烏爾的手,用雙手緊緊握著,她的眼淚浸濕了這隻手。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他問,“只要簡略地說幾句就行了,好讓我知道……
以後,如果有必要,我們再詳細說它。”
她聲音嘶啞地說:
“我丈夫並不完全像您認定的那樣有罪……祖父生前交給他一封信。這封信本
應在祖父死後,當著公證人的面打開。可我丈夫私自打開了,發現裡面是遺囑。”
“這是您丈夫跟您說的吧。”
“是的。”
“這不大像真話。您丈夫與蒙泰西厄先生關係好嗎?”
“不好。”
“那您祖父怎麼會把遺囑交給他呢?”
“確實……確實。可是,我跟您說的,是他過了幾個星期……才告訴我的。”
“您對蒙泰西厄先生的遺願不盡力維護,而是默不作聲,實際上成了您丈夫的
同謀!……”
“這我知道……因此我十分痛苦。可是,我們為錢的事十分苦惱。而且我們覺
得,我們吃了虧,卡特琳娜占了便宜。正是金沙這件事讓我丈夫失去了理智。我們
不由自主地相信,祖父發現了製取黃金的秘密,他把小城堡和小河右邊的土地留給
卡特琳娜,是想藉此把無限的財富交給她一個人。”
“但是,她肯定會與你們分享的。”
“我完全相信。可是我為丈夫所左右,而且我軟弱,怯儒……有時候,甚至有
點瘋狂。是那樣不公正……那樣令人反感……!”
“可是,既然遺囑被拿掉了,財產就歸您和妹妹共有了。”
“是的。但是她可能嫁人……正如現在發生的那樣——這樣,我們就不能再隨
心所欲地尋找秘密了。再說,我丈夫知道的事可能還要多,沒有全部告訴我。”
“從誰那兒知道的?”
“從前在這裡幹活的沃什爾大娘。她在要瘋不瘋的狀態下,告訴我丈夫很多有
關祖父的事情,尤其說到峭壁、羅馬人墳山和小河。這就與祖父把柳樹作為兩份遺
產分界線的意願正相符合。”
“所以,格爾森先生改變了這條界線?”
“是的,我趕到基爾伯夫,您從我的簽名里知道我去過。我丈夫告訴我……”
“後來呢?”
“他什麼也不再告訴我。他不信任我。”
“為什麼?”
“因為我恢復了理智,我威脅他,要把一切都告訴卡特琳娜。此外,我們兩人
也越來越疏遠。我今年和卡特琳娜來這裡,是為了給她辦婚事,同時也想最終與他
分手。兩個月以後,我丈夫來了,讓我大吃一驚。他和法默龍的交易,什麼也沒跟
我說。我不清楚是誰殺了他,為什麼殺他。”
她全身發抖。對罪行的回憶又使她驚慌不安。她感到恐懼,絕望,又向拉烏爾
求助:
“請您……請您……”她央求說,“幫幫我……保護我……”
“對付誰?”
“不對付人……是對付事件……對付過去…我丈夫幹的事情,我不願意讓別人
知道,也不想讓人家知道我是他的同謀……您既然都知道了,就能阻止大家……您
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在您身邊,我感到是這樣的安全!保護我吧!”
她把拉烏爾的手按在她淚水盈盈的眼睛上,貼在她淚水浸濕的面頰上。
拉烏爾慌亂起來。他扶貝爾特朗德站起來。她那張姣好的面龐挨著他的面龐,
那是一張悲傷的,因為激動而變了形的臉。
“什麼也不要怕。”他低聲道,“我會保護您的。”
“另外,您會把案情弄個水落石出的,對吧?這整個秘密都壓在我心頭。是誰
殺了我丈夫?為什麼要殺他?”
他注視著貝爾特朗德顫抖的嘴唇,輕輕地說:
“您長這張嘴可不是用來絕望的……應該微笑……微笑,而不是害怕……我們
一起來查吧。”
“好,一起查。”她熱烈地說,“在您身邊,我一點也不擔驚受怕。我只信任
您一個人……除了您,誰也不可能幫我……我不知道心裡發生了變化……可我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