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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們來之前,我分別從走廊以及樓梯間側用鑰匙上鎖。”
“嗯,謝謝,沒問題了。””
就這樣,他離開三樓書房,小心翼翼地經過岳湘亞一案的現場,以最無聲的步態下樓,來到了二樓樓梯間。他擎起鑰匙,不發出任何聲音,將其插入雙扇門的鑰匙孔,轉動。
門鎖開了。他握住門把往內推,卻推不動。
裡頭有上門閂。
抽出鑰匙,他再度踩著無聲的步伐下樓,到達一樓的長廊,再往北走到盡頭,上了樓梯。
來到二樓,他往南而去,來到十字走廊交點上的朱紅色雙扇門。
苞剛剛同樣的動作,他掏出另一支鑰匙,插入鎖孔。所得到的結果一樣:門鎖雖被打開,但因為裡頭有門閂的緣故,門還是推不開。
這個地點的正下方在一樓並沒有門,而是兩條長走廊的十字交點。現在所站的這條橫向走廊與一樓相同,南北兩面牆上都林列著窗戶,不過除了眼前雙扇門右邊的窗戶,每一扇窗戶的窗簾都是拉上的,因此室內顯得相當昏暗,只有少數光線從窗簾的縫隙透入。
他走向右手邊那扇窗,就在窗框下靠牆放著一條長木板;空蕩蕩的走廊就這麼一片木板靠放在唯一窗簾敞開的窗下,感覺上相當突兀。
從窗戶望出去,左前方是雙扇門後延伸的建築部分,依序也有著三扇窗;視線的關係,只能看見第二扇窗的窗簾是拉上的;往正前方看去,是一樓娛樂室正上方的建築部分,看起來是並排的兩間房,左牆上開著一扇窗;右前方可以望見灰色的牆面,那是雨夜莊建築的左翼,因為大雨滂沱遮掩視線的緣故,不然應該可以看見一整排的窗戶。
眼前這道雙扇門後,便是雨夜莊的禁區,是去年三屍案的發生地點;裡頭的房間格局應該是跟三樓一樣,不過氣氛必定完全不同。
進入二樓前段區塊的途徑只有兩條,一是這道門,二是經由一樓玄關左側的樓梯到達二樓後,再通過另一道雙扇門。
一種荒涼的況味蘊生,他站在無人的長廊上,離過去的死亡如此接近。
雨夜莊裡頭的建築構造皆屬長條形,每一層樓都是由五條長走廊所構成;無論站在走廊的哪一個點上,放眼望去都是深邃、綿長的景象,更增添了心靈荒蕪的孤寂感。
無形的鬼魅彷佛就寄生在空氣中,撫摸碰觸著他;混雜在雨聲中,帶入幻夢般的氣息,侵襲他的意識。
在雨夜莊,像是被雨水沖刷掉了一切,只留下虛無,空寂。
也許是這棟建築,本身就帶著一種深沉的魔力吧。一種與命運的無奈結合、謎樣的魔力。
佇立了幾分鐘後,他離開雙扇門前,下樓回到一樓客廳。
腦中浮起早先拿毛巾時涌生的疑惑。
──沒錯,的確是拼圖的碎片,這樣一來,都說得通。
為了尋找心中所假設的目標,他足足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
*
晚餐時刻將近,若平癱坐在一樓客廳,他感到頭痛欲裂;一夜沒睡再加上整日調查的疲憊,已經促使他的頭疼宿疾復發;他咬著牙想站起來,身體卻不聽使喚,一想到還有待辦的事,便更鞭策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但是身不由己,他的頭整個快爆裂了。他半躺在沙發上,朦朧的雙眼瞧見白任澤的影像從門口出現……
“怎麼了?”教授急急忙忙地趕過來。
“沒事,好累……”他聽見自己說出這四個字,然後意識便一片模糊。
*
當他再度醒來時,發現自己仍躺在客廳的沙發上,身上多了一條毛毯,眼前的桌上則擺著兩塊三明治與一瓶牛奶。
夜燈亮著,四周昏黃一片,他抬頭看看時鐘。凌晨十一點半。
他嘆了口氣,揉揉太陽穴,坐正身子,吃起遲來的晚餐。
實在太狼狽了,但也沒辦法。昨天一整天所有人一定都在補眠,只有他不停奔波勞動,加上自己的身體最怕勞累,只要睡眠不足便會出狀況,因此會倒在客廳也是意料中之事。
雖然調查有所斬獲,但心中擬定的計劃恐怕要等到明天才能實現。
吃完餐點後,他站起身。必須回房做準備。
到房間後,他立刻找來紙筆,開始振筆疾書。
反思不斷地在黑夜中延續,在或許已經過了凌晨的時刻,在睡意開始對他展現傲人舞姿的時刻,劃破寧靜的急促敲門聲再度傳來;那是十分雜亂、緊繃的敲門聲。
“林若平先生!林若平先生!”是辛迪的聲音。
若平從床上一躍而下,打開門。
女僕披著一件外套,一臉驚恐,好像快哭出來似的;她全身不停地顫抖,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發生什麼事了?”他的語氣急促、緊張。
辛迪抬起頭看著他的雙眼,他發現她哭了。
“綾莎小姐……她……她出事了!”
26.2/11,21:30
綾莎沒有鎖門,以致於當他推開那道門時,感覺像棉花般柔軟。
正宇步入房內。
沒有問題的,辛迪照他的話去做了,她會拖住綾莎;而他,有充裕的時間進行。
放眼望去,綾莎迷人的女性魅力在這房內表露無遺,他簡直無法抑制體內本能湧起的欽慕與愛意。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就站在綾莎體內,與她一同體會心的脈動與呼息,感受她的內在膚觸,血液流淌過肌膚的不可解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