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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方承彥愛上岳湘亞這事實,正宇心中並沒有什麼妒意,畢竟自己只是旁觀者,負責欣賞,決不介入、投入、陷入,況且岳湘亞只不過是虛浮徒有美麗幻影的一場戲,終究會淪為曇花一現。
不過,在岳湘亞身上,他又發現一件值得鑑賞的美景,那就是她對柳芸歆不情願、低聲下氣的百依百順……
思及此,他體內掠過一絲極度快感。
看見長得那麼美麗的人,竟屈服於他人,像僕役一般做著打雜的事被使來喚去,不知為何,這幅畫面就是不斷著挑動著他……能親眼目睹愈美麗的人受虐,他愈是興奮……尤其岳湘亞有著一種“適合受虐”的質素……
總之除了綾莎外,其它那群人都是劣等的人類,他只要綾莎,不論他能從她身上得到什麼……
對了,那個叫林若平的人突然來到,倒是始料未及,不過應該不會構成什麼影響;看起來那個人只是來找白教授做研究的,完全不必放在心上。
正宇從床上坐起身。
他已經跌入沉思有一段時間了,屋內靜悄悄的,除了外頭無情的風雨聲。
現在呢,該……
離開床邉,他伸了個懶腰,感到房內空氣的窒悶;但又不能開窗,雨水會濺進來。
步向房門,他決定暫時離開黑暗的房間透透氣。
房外的走廊寂靜無聲,他朝長廊兩側望了望,然後佇立。
就在此時,毫無預警地,彷佛劃破夜的厚重,“砰”地一聲打破沉寂,像某種沉重的物體撞擊到地板上;就只那麼一聲,然後又恢復一片寂靜。
正宇的心在那一瞬間停跳了一拍,那聲響或許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但卻令他感到強烈不安。
像是從樓下傳來的,那會是……?
他踏著穩定卻遲疑的步伐朝樓梯走去,不安的感覺愈發強烈。
下著樓梯的當兒,他控制著不讓腳步發出任何聲響,因為他不知道前方有什么正在等待著……
走下樓梯最後一階,他喘著氣,貼著牆壁站立,等待,用已經適應黑暗的眼睛四下搜尋。
終於,他看到了。
距離自己腳邉不遠處的地板上,躺著一個長了尾巴的小小影,影像模糊不清。
他向前再踏了兩三步,努力辨識黑影的正體。
那是,那是……
眼睛傳回影像,理智不斷於大腦中搜尋過往經驗,找出辨認的依據,就在他意會過來那物體的整體輪廓時,整個人像被巨大的彈力擊中般向後跌靠在牆上。
他喘氣,幾乎要暈眩過去。
那是一顆女人的頭顱。
7.2/10,19:15
若平甩甩頭。
這是怎麼回事,來到這裡,不但產生幻聽,還產生幻視?
他抬頭再仔細一看,不過是陽台邊的窗簾搖曳所產生的光影,一定是自己太累了,才會看不清楚。
他甩掉一切可布的念頭,關掉照明,離開球場。
有一段時間才九點,若平直接回自己的寢室;等等要用到充足的精神力,他決定先休息片刻。開了一整天的車,身子很是疲憊。他不希望再有任何奇怪的念頭。
開了燈進入寬敞的套房,他往床上癱倒。若平所住的這間房位於三樓北側,是雨夜莊客房中最寬敞的一間;正確說,應該是最大兩間中的其中一間,因為正下方二樓的房間格局與這間相同。白任澤為了彌補天候不佳還讓若平跑一趟的歉意,特地安排了大房間,卻讓他徒增一股空洞感。不過,這不打緊。
舒適精緻的床鋪給人一股暖意,散發出催人入睡的氣息。隱隱約約,注視著天花板的雙眼視線模糊起來,眼皮重得離譜;天花板開始扭曲,像水一樣起漣漪……
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他突然驚醒過來。
夜燈仍亮著,雨水拍打窗面,空氣有點窒悶。
若平抓起手機。
晚上八點五十。
他跳起來,從背包翻出盥洗用具,衝進浴室。
與白任澤九點有約,不能遲到;去之前當然得保持儀容整潔,洗把臉,刷個牙,較為有禮貌。
梳洗完畢後,他離開房間,發現走廊上一道人影閃動。
那人對若平微微點頭。原來是方承彥。
“噢,你好,”若平說,“你的房間也在這樓嗎?”
又是點頭,“我要去找白教授。”
“找白教授……?”
“我向他借了一片VCD,”方承彥面無表情,在走廊夜燈的照射下,感覺些許陰森。
“噢……我也要找白教授,一起走吧。”
他們經過北側樓梯,往南直行而去。
“那是什麼片子?”若平隨意地問。
“《死刑洞》。”
“咦?這不是之前很有名的驚悚片嗎?”
“嗯。”
“你喜歡驚悚片?”
“嗯。”
若平推開雙扇門,眼前是一條走廊,左右各有兩扇緊閉的門,走廊盡頭則是另一扇門,那正是白任澤的書房。
若平走向走廊的盡頭,面對那扇厚重的書房木門。方承彥跟在身後。
他敲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