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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我是一個學生,六年多來,我一直在中國美麗的冰城哈爾濱念書,2008年3月中旬,也就是廣叔死去的兩個月後,我研究生畢業。畢設答辯後,我懷著對母校的眷戀踏上了我的工作之旅,因為我所工作的地點在南方沿海城市,而我的家鄉在中國中部地區,所以三月中旬我離開哈爾濱去單位報導的時候,順道回了一趟家。
當天上午到家的時候,父母和哥哥看到我的歸來甚是欣喜,那天中午,父親特意為了做了一桌子飯菜,我本打算在飯桌上好好和父親喝兩杯。但沒曾想,飯菜吃到一半,村裡的幾個男人叫父親一起去幹活。
我說:“爸,現在這個時候能有什麼活?”
父親說:“別提了,刨樹!咱村準備在村南邊的那片小樹林上蓋村委會,打算把那片小樹林給清理掉!這不,每家出一份勞力,每天下午都得去刨樹。”
我看著兩鬢斑白的父親,說:“爸,我去吧!反正我一年不能回家一次的,現在正好撿個機會,幫家裡干點活!”
父親連忙搖搖頭,說不行不行!母親也極力勸阻我說:“好好在家歇幾天吧!”
哥哥說:“行,讓狗子去吧!好不容易回家一次,讓他干點農家活,以後在城市裡生活也不能忘了本!”
父親和母親相視一笑,算是答應了。我匆匆吃了午飯,扛著鐵鍬跟著一群大老爺們走出了家門。走在巷口裡,一群大老爺們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順子,晚上幹完活,一起打牌吧!”人群里有人說。
“不去!”是順子的聲音。
“咋不去哩,就是玩玩,怕啥的?”
“別拉攏人家順子了,晚上他哪有閒功夫陪你們打牌,漂亮的小媳婦還在家等著呢!”
哈哈……人群里一陣嘻嘻哈哈的冷嘲熱諷,不時地,還有人互相擠眉弄眼。
這時,正好經過廣叔的家門前,我不由地抬頭向廣叔家望去。那扇漆黑色的大門,已經被染成了通紅的顏色,映著暖烘烘的陽光,門前,再也沒有了往日的蕭條與清冷。不知為什麼,那天下午,我總是想著廣嬸,廣叔還有毛妮。
“使勁,使勁,快斷了!”村民們大汗淋漓,熱火朝天地拉著一棵枯樹。
隨著卡擦一聲,古老的大樹從根部折斷,哐當一聲倒在了地上。村民紛紛聚攏過來:“這麼粗的樹幹,做兩個房梁都夠了!”
“咦,你們看,你們看,這樹心竟是空的!”人群里突然有人驚叫出來:“天哪,裡面還有一些棉絮!”
我一怔,慌忙蹲下身朝樹心裡張望,赫然,那棵粗大的樹幹中,幾片殘碎的棉絮緊緊貼在樹幹內側,裡面空空如也,碩大的樹洞足可以容納幾個成年人的身軀,而這棵樹,正是吊死過廣嬸和那十個男人的那棵枯樹。
原來廣叔一直潛藏在這裡!那刻,我的腦袋裡像突然被注入了電影膠片一樣,三個月前的一幕一幕又閃現在我眼前……
廣嬸裸著身子被吊死在上面……十個賭徒像蘋果一樣掛在枝頭……毛妮在門樑上搖搖曳曳……廣叔,隨著一聲聲咚咚咚的聲音被活活打死!還有……巷口裡神秘的腳印……午夜裡男人悲戚的哭聲……
等等,猛然間,我似乎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什麼呢?到底哪裡不對勁……我急促呼吸著,像缺少了空氣……
“這樹洞裡似乎有人住過!”人群里有人說:“這大冬天的,這麼大的雪,還不被凍死?”
對,雪!那天早上雪地上的腳印!
我忽然想起,毛妮被吊死的那天晚上,按照廣叔自己的說法,他應該已經癱瘓了。而那晚,他殺死毛妮,必然要爬著去毛妮的小屋,怎麼可能會在雪地上留下清晰的腳印?
難道……?
廣叔在撒謊!!!
日期:2008-4-10 14:11:00
後序:
那天下午,我幹完活,扛著鐵鍬回家。路過廣叔家門口的時候,一個陌生的女人從門內走出來,在她身後,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我隨意地瞥了他們一眼,心想他們是誰,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但隱約的,我感覺那個男人的模樣似乎在哪裡見過!
但那天我終究沒有想起來他是誰!
後來,我離開家鄉,去了工作單位,在遙遠的南方,我成了一名虔誠的耶穌信徒,常常,每周禮拜天,我騎著自行車奔向教堂。忽然有一天,我的自行車被幾個乞丐攔住,他們伸出髒兮兮的手向我要錢,那時,我才突然記起:原來那個似曾相識的男人就是……我在家門口撞過的那個乞丐!!!
《完》
《鄉村怪事系列》冒泡附言:
故事到此完全結束拉,哈哈,現在是2008年4月10日,我要等到今天過年才能回家,那時候,我回到家,一定第一個拜訪那個乞丐,問問關於這件事的真實內幕和詳盡細節,到時再講給大家聽!嘿嘿!
日期:2008-4-11 10:44:00
啊哦,那麼多人對最後的結局不太明白啊,(*^__^*) 嘿嘿,其實,我還沒回家呢,我得回家問問那個乞丐才能知道,剛開始就說了,這是紀實性的,真事!所以,下次回家,我一定幫大家問清楚:
廣叔和乞丐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