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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丹丹的手還是沒有鬆開的意思,僵持了半天,邵丹丹失落地坐回了座位。
這是一間茶館,名曰:聚香樓。所謂樓,其實並不是樓層建築,而是城市裡少見的平房。此平房位於一棟八層樓之側,前後也皆是樓棟,附近樓層的人經常聚此閒聊,一來消磨時光,二來散心娛樂。久而久之,這裡每逢傍晚,抑或周末,幾乎人滿為患。老闆是個機靈人,趙家姓。見此情景,索性在茶館裡賣起了菸酒日雜,為了吸引客人的到來,在諾大的一間屋子裡,還擺起了棋盤,麻將等各式娛樂道具。
邵丹丹以前幾乎從來不光顧此茶館,雖然哥哥邵傑就住對面樓層。可邵丹丹是個女孩,生性靦腆,寡言,不善言辭,更不願出入公眾場合,所以來此的次數寥寥可數。但不容置疑的是,幾乎到這裡來的每一個人都認識她,話要從半月前說起。
邵丹丹不是城市人,哥哥邵傑也不是。但邵傑有出息,幾年前,邵傑大學畢業,在城裡找了份工作,後來,與大學時一起奮鬥的女同學結了婚買了房,才紮根於此。
邵丹丹一直跟農村的父母生活在一起,半月前,邵丹丹因為突然得了一場大病來到城裡就醫,哥哥帶著她檢查完畢,醫生說還要觀察一段時間,邵丹丹於是決定在哥哥這裡住上一陣子,順便養養身體,散散心。
就在剛來的那天,哥哥邵傑高興。他對著妹妹邵丹丹說:“妹子,下去買兩瓶酒去,今天咱兄妹倆喝兩杯。”邵丹丹看著哥哥的那股高興勁,應聲而去。
可十幾分鐘過去了,邵丹丹還沒回來。邵傑奇怪地走到陽台,一眼就看見了對面樓下的茶館裡聚集了一大群人,好象發生了什麼事,邵傑心裡一咯噔:妹子莫不是出什麼事了吧?
果然,邵傑來到小茶館,發現邵丹丹正與一中年男子撕打在一起。邵傑隨手從旁邊抄起一根木棍,衝上前狠狠地朝那男子就是一棒子,眾人驚呆了,血從那男子的腦袋上汩汩冒出。
邵傑並沒有因此消了氣焰,他氣勢洶洶地喊道:“媽的,找死!”隨後衝著茶館裡每一個惶恐的旁觀者,道:“你們跟我聽清楚了,這是我妹子,以後誰要是招惹她一下,老子讓他好看。”斯文人發起火來真是不同尋常,眾人面面相覷,誰不知道這位就是附近煤氣公司的副總經理邵傑,茶館的常客!而旁邊的那位滿臉通紅的女子,肯定是他的妹子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對她的樣子刻骨銘心。
日期:2008-1-23 9:45:00
二
邵傑攙著邵丹丹回去了,經歷了那場意外的風波,邵丹丹手捂著頭,神情呆滯,看樣子似乎要犯病了。邵傑決定帶她去醫院,可剛出門口,邵丹丹道:“哥,我現在好多了,你不用陪我去了,我自己能行,你忙你的吧。”
邵傑給妹妹叫了輛出租,回去時,他看見了一幫人攙扶著那個被他爆打得滿臉鮮血的人從身邊走過,邵傑這才看清,原來是丁輝,煤氣公司的工人。邵傑記得,丁輝平時就是個不檢點的人,經常偷摸公司的物品,有幾次被人逮個正著,還被送到了他的辦公室去,邵傑本想開除他,但丁輝暗地裡卻托人給自己送了幾次不大不小的禮,邵傑也就把此事不了了之了。
邵傑想到這,心突突地直跳。
不知不覺,天色暗將下來,邵傑打了邵丹丹電話好幾回,電話通著,卻沒人接。站在窗台上不停地向下張望,卻不見邵丹丹的影子,邵傑急得像熱鍋上螞蟻。轉過頭,穿過陽台上的玻璃,他看見,燈光下一個頭上包裹著白紗布的人在對面樓下的茶館裡晃來晃去,邵傑猜想他一定是丁輝,想到妹妹的嬌小身軀被這個粗野的男子欺負,邵傑又一次怒火中燒。
叮,叮……,門鈴聲打斷了邵傑的思緒,他興奮地打開門,妹妹邵丹丹亭亭地立在他面前。邵傑擔心地道:“你去哪兒了,可把我跟你嫂子急死了。”
邵丹丹強顏一笑,道:“沒事的,哥。”邵丹丹又朝著邵傑笑了一下,邵傑心裡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妹妹的表情怪怪的,可他並沒有再繼續問下去,而是隨口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說你,我打電話你怎麼不接呢,沒聽見?”
“恩”邵丹丹應聲。來到屋內,邵傑剛想問問邵丹丹的病情,這時,只見邵丹丹流露出一副倦容:“哥,今天好累,晚飯我就不吃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邵傑和妻子張欣互相對望一眼,邵傑剛想上前,張欣無聲地搖了搖頭。
丁輝還是照常上班,只是頭上多了層紗布,邵傑在上班的路上碰到了他,丁輝沒有說話,邵傑也沒說。兩人互相瞪了一眼,邵傑突然想開除他,但隱隱地又有些擔憂,思想便停留在了開除與不開除的猶豫之中。
張欣接到了娘家的電話,電話那頭說,咱爸病了,想你了,讓你回來看看。張欣看著做事馬馬乎乎,從不計較後果的丈夫,想走,可又有點不放心。最終決定走的時候,她叮囑著邵丹丹:“丹丹哪,你哥做啥事都毛毛燥燥的,我回娘家幾天,你看著點他,別出啥事,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不舒服就去醫院,啊!”
邵丹丹重重地點了點頭,她並不覺得將會發生什麼事。
可沒想到,張欣走後,僅僅三天,哥哥邵傑竟被意外地慘死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