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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秋,一個果實纍纍的季節,又是一個蕭煞斑駁的季節。
早晨醒來,大樓前幾顆小小的竄天白楊已經落了滿地枯葉,自然的魔力,蕩滌了夏日酷熱的陽光,熱氣騰騰的地面,繁茂旺盛的樹枝,世界悄然間平添了一股濃濃的悲涼之氣。
環衛工人穿著紅黃相間的制服正在小區的各處緊張地清掃昨夜裡落下的滿地塵埃,枯黃的樹葉被環衛工人辛勤的汗水堆起,有上早班的男人或女人從其旁匆忙走過,衣袖帶起的晨風捲起其中幾片樹葉,灑落一旁。拿著大掃帚的環衛工人看見了,走過來,重又把樹葉撿到樹葉堆里,眼睛還不忘向匆匆遠去的過客投去埋怨無奈的一瞥。
我看著看著,就覺得醉了,這才是生活中最真實的一幕。站在大樓的台階上,涼意沁人的秋風輕輕地掃在臉上,我愜意地伸了伸懶腰,原地踏步開始慢跑。
“小劉,好好鍛鍊啊!”起來晨跑的老人向我打招呼。
我答應一聲,遠遠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慢慢向大樓走來,那是童美美。她看上去很疲憊,腳步也不像晚上出去時那樣矯捷。
“跑步呢?”童美美走上樓前的階梯,頭也沒抬地問我。
“嗯!”我微笑著,眼睛貪婪地盯著她優美的身段,直到她走進大樓,消失在大廳內的樓道口。
真是好身材,臉蛋也好看!
這樣的女人應該有一個很出色的男朋友吧,但為什麼還沒結婚呢?年齡太小吧,她似乎只有20歲左右。但……,這事兒說不準,女人的年齡在現代高新技術的偽裝下很難把握!
我搖頭嘆息自己的胡思亂想,腳步也跟著停了下來。這時,突然間,一陣尖利的女生響徹整個大樓。
隨後,一陣匆亂的腳步聲從樓上奔了下來,是童美美!“怎麼了?”我快速地迎過去。童美美踉蹌著撲進我的懷裡,惶恐地指向樓梯口處:“死,死人了,三樓!”
我急忙甩開緊緊抓住我不放的童美美,衝到三樓,眼前的情景震驚的我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趙藝半直著身子斜趴在301室的門上,與門呈45度角。下巴抵住門面,臉孔朝上,雙腳緊蹬地面,兩條胳膊直直地下垂著,胸前背後貫穿著一把尖刀!刀尖粘著一塊肉絲,從背後露出半截。胸前的刀柄上,血液正順著滴下來,地面上,早已聚集了一大灘紅黑相間的粘稠液體。
幾分鐘後,樓上樓下的人紛紛向三樓湧來。頃刻間樓道里擠滿了人,大家遠遠靜靜地觀看著301室門前趙藝可怕的死姿,眼睛裡裝滿了驚疑不定,惶恐不安。
日期:2007-11-9 11:24:00
(昨晚想更新,但一直沒抽出時間,現在補上,發完,大家別罵我哦。)
(2)
趙藝死後的當天中午,一樓喧鬧起來。上百號人擠在一樓大廳里商討事態的發展和以後的對策。短短兩周不到,梨苑新區1號大樓竟然死去兩個人,這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接受不了。如果說楚涵的死,警察封鎖了現場,沒有人感覺到死亡的恐懼,那麼趙藝恐怖怪異的死姿讓他們真正徹徹底底地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慘絕人寰的謀殺。我相信他們每一個見到趙藝屍體的人都不會忘記那種觸目驚心的感覺,那種長刀直貫心臟的窒息!
性命攸關的時刻,每一個人都在心底吶喊:“不要讓這種事情降臨在我頭上!”
大廳里熙熙攘攘,業主曾夢華站在長長的軟皮沙發上。不停地向眾人揮手大喊,可嘈雜的人聲淹沒了他。曾夢華只好靜靜地站著,等待他們的安靜。
剛才曾夢華喊破了嗓子,無人理會,這會,曾夢華不喊了,眾人倒安靜了下來。人群中有人喊:“202室的血案和趙藝的死肯定是同一人幹的!”
曾夢華把脖子伸出來,想試圖找出誰在說話。但他好像失敗了,眼睛向眾人灑了一遍,說:“不要胡說,這種事不能臆測,誰是兇手,我們誰也不知道,只有耐心等待公安機關破案。”
“公安有個屁用,202室的兇殺案都過去兩周了,兇手抓到沒!”
眾人又開始私語,不多會,人群里有人高聲說:“曾夢華,咱大樓里是什麼他媽的保安,能不能換一個?”
曾夢華向保安室望了一眼,輕咳了兩聲:“小劉做的很好,每天準時關門,準時開門,認真核查出入大樓人員的信息,對工作很負責!就算換了一個保安,也無非像小劉這麼做。你們不要因為樓里出了兩樁命案就拿保安說事!”
人群里一陣沉默,突然有人高聲喊:“你的意思是說,保安認真負責,兇手是不可能潛進大樓內的!那麼,難道兇手是咱大樓內的人?”
“我可沒這麼說!”曾夢華辯解著擺擺手。
下午一點半左右,一直在大廳里起鬨的上班族開始退去。對於他們來說,恐懼的死亡固然可怕,可現實的生活更讓他們步步謹慎。謀殺可能發生,但不可預測的可能性在他們腦袋裡的 隨機分布遠遠比不上不去上班而被地扣掉一個月的獎金來得更為現實。
(3)
趙藝死亡當晚,朱鵬隊長提著一個鼓鼓的包裹來到我的保安室,他從包裹里掏出幾十個攝像頭,說:“明天找幾個工人把這些攝像頭全部安裝在各個樓道里,費用給你全部報銷!”
我問他,楚涵的案子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