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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皺著眉頭想了一會,然後急忙說道:“恩,對了,是那個大個子。”
“大個子?”我有些驚奇的問道。同時心中開始隱約的感到一絲不祥的感覺,這種不祥之中透著不安,我不由得緩緩的站起身,死死的盯著那個人。
那個人被我盯的有些發怵,躲閃著我的目光,支支吾吾的說道:“就......就......就是那個隔幾天就會來這個客棧喝酒的那個大個子啊。”
果然是他!我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了起來。那種刺骨的涼意一下子涌了上來,我只感覺到手腳一陣冰涼,幾乎都快麻木了。我一個箭步衝上去,揪著那人的領子將他提了起來,厲聲的問道:“你見過他?他是誰?你怎麼認識他的?”
那人被我提的整個人幾乎都要懸空了,傷口的疼痛讓他頓時發出痛苦的嚎叫聲,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公子我真的不知道啊,就是他見我們露宿街頭,就給了我們十兩銀子,讓我住在這裡。開始我們還以為他是好心呢,還告訴我們西郊的墳場的位置。誰知道他是想害死我們啊!哎喲......”
我手一松,那人便重重的跌在了榻上。我臉色陰沉的退回到椅子前面,有些頹然的坐了下來,一時間有些茫然。百里申見到我陰晴不定的臉色,有些擔憂的低聲問道:“公子,你怎麼了?”
我沉默的搖了搖頭,一言不發。那種感覺異樣的熟悉,隱隱的迴蕩在腦海之中,夾雜著一絲恐懼。說起來,能讓我感到恐懼的人還真沒有幾個。對鬼谷仞只是深深的厭惡,並沒有說感到不寒而慄的感覺;而地府的人對我來說,早已經是見怪不怪了,要說恐懼,簡直是天方夜譚。而這麼多年唯一一個讓我感到那種深深的恐懼的人,就是將自己出賣給厲鬼的路子野,不過他已經死了十多年了。所以,我真的想不出那個人是誰了。但是那種近似熟悉的共鳴卻讓我不得不感到深深的困惑,而且他知道如何用偶線來操縱別人,那麼他一定就是和人偶師這個行當有著相當深的淵源。但是,他又是誰呢?就像是無數張蛛網纏繞在眼前一樣,世界被分割成無數細小的碎片,讓我感到一陣眩暈。
捕神推門進來,手裡拿著那兩個人的包袱。看到我一臉的陰沉,不由得一愣,問道:“公子怎麼了?”我勉強的笑了一下,強打起精神說道:“沒什麼。有什麼發現麼?”捕神揚了揚手中的包袱,說道:“看來他們兩個果然只是運氣不好的趕腳力生意的。”
百里申一臉茫然的看著我們,問道:“什麼叫趕腳力生意的啊?”
“趕腳力生意的,就是俗話裡面說的路匪。”捕神解釋道:“沒有固定的職業,攔路打劫一些閒散銀兩,湊活自己的生活。看來這兩個人只是初出茅廬罷了。”然後轉向我,問道:“公子,這兩個人醒了沒有?”
我沖那個歪在榻上弓著腰的那個人努了努嘴,說道:“這個肚子挨了一腳的已經醒了,那個肋骨被我打斷的還在昏迷。”
“那要不要找個郎中來看看啊?”捕神皺著眉頭,看著那個臉色青灰,昏迷不醒的人說道。我搖了搖頭,站起身,說道:“不用了,我已經幫他把骨頭接好了。估計明天就能下地走路了。”
捕神點了點頭,然後放下了手中的包裹。正要對我說什麼的時候,就聽外面大堂之中傳來了一聲悽厲的慘叫,一下子劃破了這寂靜的清晨。我神色一凜,然後急忙推開門和捕神沖了出去。那叫聲引起了其他住店的人的好奇,他們紛紛的打開門向大堂之中探出頭去,用漠然的神色注視著樓下發生的事情。
我和捕神奔到樓下,便已看到一群人為在門口。那小二一臉驚恐的坐在地上,臉色被嚇得煞白。就連掌柜的也眉頭緊皺,有些不敢直視的看著店門口的那塊被人群攏出來的空間。聽到身後傳來了腳步聲,他抬起了頭,看到是我,眼中似乎閃過了一絲光亮,急忙走過來對我說道:“公子,你看看這裡。”
“為什麼讓我看?”我反問道。
那掌柜的臉色訕訕的陪笑道:“我都聽那小二說了,所昨天晚上你就了這兩個人回來。心想您一定不同尋常。這小鎮裡面龍蛇混雜的,來了高人也看不出來。在下昨天有眼不識泰山,竟然怠慢了公子您......”
“行了,我先去看看再說。”我打斷了他的恭維,有些不耐煩的從他身邊經過。心中卻在冷笑著。若是他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恐怕連魂兒嚇得丟掉的吧。
空氣中隱隱的可以嗅到一絲冰冷的血腥味。我撥開人群,向前面的地上看去,然後一時間怔住了。捕神也湊了過來,也被這詭異的一幕驚的一愣。
前面的地上,一隻貓倒在那裡,那瘦弱的身形被不知什麼鋒利的利器切割成了無數細小的碎塊,混雜著已經凝固了的血,綻開在這灰色的青石板路上,就像是一朵妖異的花一般,格外的猙獰可怖。周圍那些人的臉上混雜著冷漠和驚恐的表情,一個個緊閉著嘴,一言不發,只是注視著這瀰漫在寒冷的清晨之中的令人不安的血色。
我緩緩的蹲了下來,仔細的打量著這隻被肢解的七零八落的貓。那貓的眼睛無神的凝望著那片灰濛濛的天空,就像是渾濁的琥珀,散發著空洞的光。我皺了皺眉頭,手指輕輕的划過那零散冰冷的皮毛,突兀的停止在那細膩的裂痕處。我看著那整齊的邊緣,心中不由得泛起了陣陣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