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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每一步都似乎是被鬼谷仞安排好的,而路子野,則毫不知情的走進了鬼谷仞所設下的圈套之中。
只見鬼谷仞將長鞭在那桃骨上繞了一圈,然後冷冷的說道:“就算你拿到了龍血刃,你真的以為你能殺掉我麼?”然後周身的殺意陡然變濃,那長鞭疾速的揮起,蛇一般的纏住了路子野的腳踝。路子野猛的向上躍起,黑色的身影在空中轉了一個圈,伴隨著一道暗紅的光,那龍血之刃便將那黑色的長鞭斬成了兩截。
而就在這時,鬼谷仞卻如同鬼魅一般,一下子向前掠了過去。我只覺眼前一花,然後便見鬼谷仞已經欺身來到了路子野的面前。路子野大驚,急忙向後躍去。而鬼谷仞卻伸出那扭曲虬盤的桃骨,一下子握住了那龍血之刃的劍身。
刺耳的尖叫聲突如其來的響徹天際,那聲音仿佛是從地底傳來如同成百上千的冤魂在發出者悽慘的嚎叫聲,震得我的頭一陣陣的痛著。
滾滾黑煙從鬼谷仞那桃骨上飛速的向四周竄去,那龍血之刃上的血跡,像是什麼東西加熱了一般,化成紅色的霧氣,發出嘶嘶的聲音。
路子野的手已經開始在不住的抖動,似乎有著千斤的重量壓在那柄短劍上,快要拿不穩了。他不得不將另一隻手也握了上來。那衣袖向下滑落了一點,我看到那乾枯的手臂上,原本是那條青龍刺青的地方,此刻卻變成了一塊駭人的傷疤,向下滴著血。
而鬼谷仞,則緊緊的握著那劍刃,臉上慢慢的綻開了一絲獰笑。然後另一隻手猶如鷹爪一般猛然向路子野的喉嚨探了過去,一下子鉗住了他的喉嚨。路子野不由得大叫一聲,急欲抽身,怎奈龍血刃被鬼谷仞緊緊的握住,而就在他晃神的這一瞬間,鬼谷仞那細長的手指已經死死的掐住了路子野的喉嚨。
一聲沉悶的響聲,路子野的手瞬間鬆開了。龍血之刃掉落在地上,散發著滾滾黑煙。而路子野整個人竟被鬼谷仞提了起來,在半空中掙扎著,發出艱難的喘息聲。
那一直繚繞在身旁的煙霧一下子散開了,陰暗的古鎮瞬間變得清晰了起來。而我卻不由得後退了一步,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四周的街道上,竟然無端的出現了許許多多遊蕩著的人影,依稀可辨他們怨恨與不安的神情,在我們周圍緩緩的遊蕩著。
“這些,就是這浮羅之中的那些無法往生的冤魂麼?”我看向鬼谷仞,低聲問道。
“沒錯。”鬼谷仞笑著說,然後猛的一甩,路子野便像一個破爛的人偶一樣,被高高的拋棄在空中,重重的摔在那堵已經快要坍塌了的斷牆上。只聽一陣磚土破碎的聲音,那堵矮牆被路子野的身體壓得粉碎。煙塵夾雜著沙礫迅速的彌散開來,被突如其來的風所吹散了。
只見路子野整個人仰臥在地上,痛苦的咳嗽著,嘴裡不斷地向外涌著鮮血。而他胸口的傷似乎裂開了,滲著鮮紅色的血。
鬼谷仞走到路子野身邊,用冷峻的目光盯著路子野,冷冷的說道:“你真的以為就憑你,就能輕易的殺了我麼?簡直是異想天開。自從你來到這個浮羅古鎮開始,這裡就被我的幻術所遮蔽了。難道你沒有覺得,這個空城很詭異麼?那些遊魂去哪裡了?我將守屍放在這個幻境之中,就是為了激怒你。果不其然,你見到我之後拿出了龍血刃。但是,你恐怕不知道,這龍血刃就是由慘死之人的怨氣所支撐著的,而我的手臂,”說到這裡,他舉起了那有些怕人的桃骨假肢:“這千年桃骨的手,可是最能聚攏怨氣的。當你劍上的怨氣被我吸乾的時候,這劍,也就廢了。”
我急忙向地上那劍看去,卻發現,那龍血之刃早已斷裂成數段,被一灘醒目的血浸泡著,而且,整個劍身像是被燒焦過了一般,變得烏黑。
路子野恨恨的盯著鬼谷仞,艱難的喘息著,沒有說話。
四周變得格外的寂靜,那些亡魂遊蕩在身邊,不時的發出充滿怨恨的低吼。
而天上的烏雲,似乎散開了一些,整個古鎮開始變得略微明亮了一些。果然,眼前的浮羅古鎮確實同剛剛走進來的時候有了些許的變化。那些散發著哀怨氣氛的亡魂不時的在街道上遊走,冰冷的注視著這裡的一片散發著血腥的狼藉。
我有些僵硬的走過去,盯著鬼谷仞,低聲問道:“羽菲的魂魄呢?”
鬼谷仞轉過身,看著我,臉上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說道:“原來這麼久了,你還能夠記起羽菲啊。”
“因為這是我來到這浮羅古鎮的目的!”我突然吼了出來,似乎自從進入古鎮開始就有些混沌的思緒突然變得清晰了起來。我只感覺腦子裡被莫名而來的憤怒所充斥著,不由自主的舉起手中嘗長劍,寒光霎時籠罩在了四周,那些遊魂頓時四下飛散。
鬼谷仞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然後漾起一絲笑容,冷冷的說道:“難道,你就沒有想起什麼嗎?”
第一百一十話 浮羅(七)
聽了鬼谷仞的話,我不由得一愣,心裡像是缺了一塊一般,有些空蕩蕩的。
我應該想起什麼呢?還是說,鬼谷仞知道一些我原本已經遺忘了的事情?
頭開始痛了起來,記憶深處的某些東西開始在不停地鳴叫起來,我只感覺不住的眩暈,整個浮羅古鎮也開始搖晃了起來。腳下的地面在微微的傾斜著,在那暗處似乎有人在嘲笑的看著我,目光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