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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趙員外沒想到我會一口拒絕他,便清了清喉嚨,繼續說道:“我出的可是大價錢。能讓你這輩子衣食無憂。”
我的心底突然泛起一陣深深的厭惡,恨不得將手中的酒杯捏碎了塞進這個老東西的嘴裡。不過我還是微笑著說道:“小姐的性命可不是您說了算的,除非你讓我知道這樣做的理由,否則我只能送客了。”
趙員外面露難色,他沉吟了片刻,嘆了口氣,說道:“唉,說來慚愧,都是因為我那可憐的女兒憶秋啊。她打小兒就是個瘸子,沒有右腿,我們辛辛苦苦將她撫養長大,雖然少了右腿,但是憶秋這孩子也是一個標緻的美人啊,現在已經到了出嫁的年齡,我和拙荊便商量著,招個女婿進來。”
“這有何難,憑員外的家財,必定有千萬的公子哥急著入贅吧。”我略帶刻薄的說道。不過趙員外沒有理會,只是擺了擺手說:“別提了,也不知道是鬧哪門子邪,上門提親的人剛見到憶秋的面就都落荒而逃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前幾天又有個人上門提親,我看那小伙子長的面容俊秀,知書達理,就安排憶秋和這人相見了。這人見了憶秋之後不但沒有跑,反而和憶秋聊得甚是相合。我和拙荊便商量著,把這門親事定了下來,後天辦喜事。可是沒想到......”趙員外停止了講述,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我感到一陣好奇:“莫非是小姐想悔婚?”
趙員外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憶秋想悔婚,而是我們想悔婚。”
“這就奇怪了。”我感到有點好笑的問道:“你們二老不是想急著招贅個女婿麼?有一個這麼知書達理的年輕俊才,怎麼又想起毀親了呢?”
趙員外表情沉重的嘆了口氣,為難的對我說道:“這個......一言難盡啊,若公子不嫌棄,請隨老夫走一趟便可知曉了。”
我心想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還不如和趙員外走一趟。一來看看傳輸中的王城裡面稻米首富的家什麼樣子,二來也看看這蹊蹺的入贅是怎麼一回事,然後再決定要不要接這單生意。於是我起身作揖道:“那就打擾了。”隨後便和趙員外一同前往他的府第了。
員外府在王城的一側,地處幽靜,但是卻十分的有氣勢。漆色的大門,琉璃一般的瓦片,都透露出富麗堂皇的氣息來。我不由得感嘆了一下,隨著員外走了進去。
家丁們正在默默的掃著庭院,光潔的石板地面上一塵不染,兩尊石獅子的雕像威嚴的擺放在庭院的一角,位置有一些奇怪。我不由的扭頭打量起那兩尊石獅子來,送外形來看,似乎有年頭了,但是這種東西一般都是放在宅院府第門外的,很少有聽說將石獅子放在自家裡面的。趙員外見我看著那兩尊獅子出神,便咳嗽了一聲,提醒我道:“公子這邊請。”我歉意的賠笑了一下,跟隨著員外走進客廳。
“公子請先在此稍事休息片刻,我去引小女出來。”趙員外倒了一杯清茶給我,然後轉身走進裡間。我百無聊賴的喝著那杯如同清水一般的茶葉,不由得開始煩悶了起來,我向來只喝酒,不喝茶的。這也就是我從來不會讓百里申給客人看茶的緣故。
放下手中的杯子,我打量起這個客廳來,門口正對著的便是大門,那兩尊石獅子就擺放在正坐的視野之內,而從我現在所在的側位,卻只能隱隱約約的看見獅子的輪廓。不知怎的,我總覺得這兩尊獅子有些怪怪的,於是我不由自主的向後靠了靠,獅子便消失在我的視野之中。
正當我打量著這個房間的時候,院門突然被誰踹開了,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彪悍青年人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神色高傲的對那些下人嚷道:“喂,快點給我準備酒,老子要一醉方休。”一個家丁顫顫巍巍的說道:“姑爺,家裡確實沒有酒了......”
“你們這幫窩囊廢!”那漢子一腳將家丁踢翻在地,破口大罵到:“沒有酒了不會去買麼?在這裡上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
我注視著那個漢子,眼睛差點沒掉出來。這就是趙員外嘴裡的那位“容貌俊秀知書達理”的入贅女婿?這反差也有點過於離譜了吧?那大漢走進客廳,看見了坐在偏座的我,立刻怒目圓睜,對我吼道:“喂,你是誰?”
我微微欠身,說道:“在下季冥淵,是趙員外請來家中做客的。您就是趙員外的賢婿吧?”
“你個兔崽子,做什麼客做客,快給老子滾出去!老子要在這裡痛飲美酒!”那漢子揮舞著手臂叫囂道。看我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便氣急敗壞的衝過來掀住我的衣領,惡狠狠的說道:“我看你文文弱弱,像個讀書人,告訴你,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張臉快湊到我鼻子尖下面了,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然後我隱約注意到他左耳後隱隱可見兩個依稀可辨的針孔。我冷冷的笑著,對他低聲說道:“首先我不是讀書人,其次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用銀針易容術混進趙家,現在你最好離我遠一點,否則我會對你不客氣的。”然後用手輕輕的扭住他的胳膊,那漢子頓時發出一陣殺豬一般的嚎叫。
“鍾明,不得無禮!”趙員外的呵斥聲傳了過來。我悄悄的放下手,看著趙員外攙扶著一個嬌弱的女子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