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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裡面冒著陣陣青煙,我從懷中取出一張直,放入棺材之中,然後將酒倒入期內,伴隨著一陣詭異的味道,我將那張紙迅速抽出,一張天真安詳的孩童的畫像然已拓在了那張紙上。我站起身,對里正說道:“請大人過目,公子容貌是不是如此。”
里正畏縮著看了一眼我手中的拓相,然後慌忙點頭說道:“是,是,簡直一模一樣。”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我冷笑一聲,將拓相揣入懷中,對里正說道:“那就煩勞大人明日午時來我府上領取吧。”然後向門外走去。
身後的里正急忙點頭應聲道:“哎,哎,沒問題。那需要多少價錢呢?”
我停住了腳步,轉過頭,對里正詭異的一笑,說道:“分文不取。”然後留下滿臉錯愕的里正離開了這座令人作嘔的府第。
回到洛陽的家中已經幾近黃昏了,百里申早就在門口焦急的等著我了。看到我回來了,那傢伙急忙跑過來,委屈的說道:“公子你怎麼才回來啊,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
我笑了笑,詫異的問道:“我不是給你留了字條了麼?”
“是啊,”百里申有些無奈的說道:“我半個時辰前才看到。”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百里申也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後,然後問道“公子這回又接了什麼生意了?”
我心中一沉,嘆了口氣,說道:“一單很不美好的生意。”然後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給了百里申,百里申聽完之後氣的一腳踢在院落的樹上,大叫道:“虎毒不食子,這也太過分了!公子,這種生意你也接?”
“為什麼不接,”我慢悠悠的說道:“我們是生意人,這種事情不歸我們管。我們呢,只管賺錢養活自己就好了。”然後打開了那扇沉重的鐵門,對百里申說道:“我要工作了。”百里申黑著臉“哦”了一聲,便轉身離開了。
我關上了房門,點燃四盞油燈,開始製作起那具小小的畫皮人偶來,骨架和填充輕車熟路,當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已經是戌時了。我將一張皮革裹在小小的骨架上,之後將懷中的拓相連同那具散開的半成品用藍色的火焰包裹起來,火焰熄滅之後用牤絲銀針將邊緣整齊光滑的縫合起來。慢慢的,一個面容清秀的可愛的小男孩便出現在我的眼前。我心情沉重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從懷中取出另一件事物。
一根頎長的銀針!
我仔細的端詳著那根從里正家帶出來的銀針,然後猛的將它刺進了那具人偶的天靈之中。人偶那緊閉著的眼瞼似乎動了動,我小心翼翼的將那具人偶放在一口空箱子中,熄滅油燈,走出了房間。
門口的百里申看到我出來了,驚奇的問道:“公子,今天怎麼這麼早?亥時還沒有到呢。”
我笑了笑,輕鬆地說道:“提前結束工作,早點休息啊。”之後便面色凝重的看著天上那彎微弱的殘月,不由得出神了起來。
第八話 針(下)
“然後呢?”捕神問我。馬車的車輪壓過一塊突起的石頭,顛簸了一下。
“之後第二天中午里正就派人來把人偶給取走了。”我靠在車架上慢悠悠的說道。捕神白了我一眼,有些怒意的說:“我說的是接下來的事情。你把那根針刺進人偶的天靈裡面肯定是有蹊蹺的!”
我笑了,無奈的看著捕神:“你的感覺果然敏銳的和別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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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里正就再次出現我家裡,神色慌張的將那口箱子取走了。我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百里申站在我身邊,有些生氣的問道:“公子,你就真的不收他一文錢麼?就這種人?”
我拍了拍百里申的肩膀,話裡有話的說道:“就算收他的錢也沒有什麼意義了。”然後便走回房間,百里申在後面一頭霧水的看著我,想追上來問個明白,但是他知道我的性格,要是不願意說的話是肯定不會告訴他的。
後來我聽人說,珏村里正家裡鬧鬼,除了里正夫人之外其餘所有的人都不明不白的慘死了,其中里正尤為悽慘,他的渾身被無數的鋼針刺得不成人形,屍體高高的被懸掛在房樑上,雙眼暴突著,死相格外恐怖。而周才則是嚇死的,他蜷縮在牆角,臉色青紫,表情極度扭曲,看來是膽被嚇破了。
而里正夫人則平靜的離開了里正家,再也沒有出現過。有人紛紛議論是不是里正夫人下的毒手,也有人說是里正平日裡作惡太多,招惹到了朝中權貴,這才慘遭毒手。
其實只有我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在那之後的不久我曾在此前往過珏村,在後山里正家公子的墳墓里,挖出了一具破破爛爛的人偶,然後用火燒掉了。看來事情果然了我預料到的一模一樣。我只能感嘆一聲,從山坡上凝視著這個安寧的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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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捕神問我。
“里正是被自己兒子的怨靈殺死的。”我輕描淡寫的說道:“而里正的兒子是被裡正殺死的。這樣說,你能明白一些了吧?”
捕神思索了一陣,然後緩緩的問:“莫非和那些針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