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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過去將門關好,然後轉過身問道:“周才,我想知道公子去世的時候具體的情況,越詳細越好。”
周才面露難色,支吾的說道:“這個......公子......”
我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丟給周才。周才看到銀子眼睛都快掉到地上了,他急忙將銀子收好,對我說道:“公子想知道什麼,小的一定據實相告。”
“很好。”我滿意的看著周才,然後壓低聲音問道:“公子死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異常?”
周才思索了一陣,慢慢的說:“好像沒什麼異常,那天午時剛過公子就跑去河邊玩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回來了,然後就嚷嚷頭痛,老爺說可能是天寒頭風,便使喚下人趕緊去找郎中,但是郎中還沒到公子便已經氣絕了。”說到最後周才已經惋惜的幾欲垂淚而下了。
我默默的聽著周才的講述,心裏面開始思忖著,究竟是什麼可以讓一個活蹦亂跳的孩童在那麼短的時間裡瞬間斃命,這裡面確實有些蹊蹺。於是我打斷在不停念著可惜的周才,冷冷的對他說道:“周才,里正大人一般什麼時候就寢?”
“啊?”周才愣了一下,然後思索了一下說:“應該快了吧?老爺睡得很早的。”
我點了點頭,對周才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一些。周才疑惑的走過來,將耳朵附了過來,我在他耳邊輕輕的說到:“你先出去,不要聲張,然後戌時的時候來找我。”
“為什麼?”周才不解的問道。
“不要問那麼多為什麼,”我低低的對他說:“到時候你來便是了,好處肯定少不了你的。”然後又拿出一錠銀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周才兩眼頓時冒出貪婪的光,一個勁兒的點頭,退了出去。我不由得冷笑一聲,感嘆這個見錢眼開的傢伙。然後不由得對剛才為了撬開周才的嘴兒一下子砸出去的一錠銀子感到惋惜。明明是來做生意的,卻倒先賠了錢。不過出于敏銳的直覺,我感覺事情肯定不像里正說的那麼簡單。
顏色漸濃,房間裡的寒意越來越重了。我披上了隨身攜帶的斗篷,開始在房間裡漫無目的的晃蕩著。不久便以入了戌時,這時傳了輕微的敲門聲,周才的聲音飄了進來:“季公子,我能進來麼?”
“進來吧。”
房門悄悄的打開,周才的身影一下子閃了進來。我將一錠銀子扔給他,他急忙歡天喜地的將銀子揣進懷裡,然後輕聲說道:“公子有什麼吩咐?”
“帶我去公子的房間去看看。”我嚴肅的對他說道。
“什麼?”周才幾乎嚇了個趔趄,下巴都幾乎快要掉到地上了,他渾身哆嗦,結結巴巴的說道:“這......這......不大好吧?公子的房間......會不會有怨靈啊?”
我白了周才一眼,冷冷的說道:“怎麼,拿了銀子還想不辦事啊?”然後淡定自若的觀察著周才的反應,我幾乎能預料到這個見錢眼開的傢伙接下來的反應。
周才咬著牙猶豫了一陣,這才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說:“好吧,公子請隨我來。”然後打開房門,一溜煙的鑽了出去,我也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
這裡正的府第實際上確實沒有看起來那麼大,裡面擁擁擠擠的,七扭八拐的,就連那小路也開始變得異常狹窄,甚至只能容納進一個人通過。一種壓抑的感覺不由得油然而生,仿佛黑暗中會隨時伸出無數雙手,扼住你的咽喉一樣。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噁心的感覺開始在為你翻滾。
“季公子,到了。”周才的聲音幽幽的鑽進了我的耳朵,我回過神來,抬頭定睛一看,一扇漆黑的門出現在眼前。我輕輕的推了推,門被碩大的鎖頭鎖住了。我轉過頭問周才:“有沒有鑰匙?”周才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公子房間的鑰匙是老爺親自保管的,我們這等下人怎麼會有啊?”
公子房門的鑰匙是里正親自保管?我哼了一聲,然後用手輕輕的撫摸著那枚碩大的鎖頭,然後猛的一用力,只聽咔嚓一聲悶響,那鎖頭竟然被我整齊的扭斷了。周才瞪大了眼睛盯著我,半晌說不出話來。我白了他一眼,指了指裡面,說:“進去吧。”然後抬腳踏進了公子的房間,而周才也哆哆嗦嗦的跟了進來。
走進這個房間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似乎多了什麼,卻又似乎少了什麼。周才瑟縮在角落裡大氣也不敢出,我圍繞著這件狹小陰暗,同時還散發著霉味的房間一圈圈的走著,然後在一個角落裡停了下來。
那裡的地面上清晰的呈現著什麼沉重的東西被移動過的痕跡。
我指了指那個清晰的印記,問周才:“這裡原來是什麼?”
“我記得好像是一個書柜子,是老爺家傳的。”周才回答道。
書柜子?我冷笑了一聲,微微仰頭望向窗外有些陰森的月光,喃喃自語道:“子時末,鬼門大開,里鬼門之方若有尖利血腥不詳之物,則必惹其襲之。哼,這招做的夠絕的了。”然後目光漸漸向身後看去,床榻上被褥整齊得碼在一角,下一瞬間,我終於發現房間裡多了什麼了。
床上多了一個枕頭,一個顏色詭異的枕頭放在那疊被褥之上,顏色似乎與那被褥融為一體,難怪一開始的時候我沒有察覺到。我走上前去拿起那個枕頭,仔細的端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