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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誇張的笑了一下,然後有些嘲諷的自言自語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怎麼地府之人在這個破破爛爛的地方齊集了?平日裡臉面都不露,今天倒是難得一見啊。”
那兩個瘦的離奇的身影嘶啞的對我說道:“好久不見了季公子,不知最近日子過得可好?”
我皺了皺眉頭,揮了揮手說道:“你們說呢?我要是過得好的話能在這裡麼?”
“行了。”轉輪王突兀的說道:“你們就別鬥嘴皮子了,處理完了這攤子爛事,寡人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呢。”然後轉向那兩個高大的身影:“牛頭馬面,將這鬼童鎖回去,交給秦廣王處置。”
“得令!”
那牛頭馬面應和一聲,便迅速的轉過那鎖鏈,一人一邊死死地鉗住那鬼童的胳膊。鬼童頓時發出了尖銳的嚎叫,讓人的脊背不由得一陣陣的發涼。那幾根鎖鏈在瘋狂的抖動著,似乎隨時都有被鬼童掙斷的可能。鬼童的眼睛更紅了,滾滾的怨氣就如同那張牙舞爪的枯手一般,從他的身上源源不斷的湧出,猙獰的繚繞在四周。
然後只聽一聲巨響,就像是什麼裂開了一般,牛頭馬面的身影連同鬼童一起,迅速的沉了下去,轉眼便不見了蹤影。那幾根鐵鏈鬆散的落在地上,發出了響亮的碰撞聲。
“這鬼童被帶回去,肯定會不會有好下場吧?”我盯著眼前的那一片白色,有些黯然的問轉輪王道。
轉輪王看著我,有些驚奇的問道:“怎麼?你居然還同情起了那個作惡多端的鬼童?這個不是你季公子一貫的風格啊。”
我搖了搖頭,沉默不語。四周的濃霧漸漸的散開了,那破敗的獨樓,連同有些雜亂的院落一起,又浮現在眼前。一切都沒有變化,只是那天空更加的明亮了。我設下的眠術仍舊包裹著這個散發著悲哀的獨樓,一片死寂。院子裡,樓主的屍體靜靜的躺在那裡,有些突兀。風輕輕地刮著,一瞬間,我突然覺得這個地方有些荒涼。
轉輪王走到那樓主的屍體前打量了一番,然後對我說道:“不過季公子的身手仍舊是凌厲異常啊,這地縛靈就這麼被你戳的魂飛魄散。”
“過獎了。”我淡淡的說道,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轉輪王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對我說:“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我們後會有期。”
我對轉輪王抱拳一揖,低沉的說道:“後會有期。”然後四周的景物似乎被波浪卷過一般,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再看時,轉輪王和那五大鬼首的身影然已消失在了這寒冷的清晨當中。空氣中似乎仍舊繚繞著那鬼童聲嘶力竭的嚎叫,就如同那遠處搖曳的山林一般,令人空蕩的不安。
我呆呆的站在院子之中發了一會楞,無奈的嘆了口氣,心中突然感覺到空蕩蕩的。周身被那刺骨的寒意籠罩著,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然後轉過身,默默的揮了揮手。像是什麼束縛一下子崩散了一般,一陣白色的煙霧從獨樓上面迸散開來,轉眼便消失了蹤跡。
漸漸的,樓里的人似乎從那沉沉的睡眠之中醒了過來,三三兩兩的走了出來,有些茫然的看著這個詭異的院落,還有這死一般的寧靜。他們的臉上都帶著隱隱的畏懼,用說不清的眼神盯著我,還有地上那樓主冰涼的屍體。
捕神和百里申急忙跑了下來,臉上寫滿了擔憂。估計是看到了那根已經熄滅的蠟燭,以為我已經遇到了不測。看到我神情迥異的站在院子裡,不由得一愣,然後臉上的表情有些舒展開了。
百里申急忙走過來,擔心的問道:“公子,你不要緊吧?”
我點了點頭,然後抬眼看向那些仍然不知道怎麼回事的人們,淡淡的說:“都結束了,你們可以從這裡離開了。”那些女人聞言一愣,然後便笑逐顏開,不停地對我說了謝謝,然後幾乎是逃命一般的奔出了這個如同鐵籠一般的院子,轉眼消失在了山路的盡頭。
捕神走了過來,看著地上樓主的屍體,有些疑惑的問道:“公子,難道......這一切背後的始作俑者都是他?”語氣之中透著難以置信。
“是啊,”我淡淡的一笑,說道:“誰都沒想到這個唯唯諾諾的樓主會是那地縛靈的真面目,應該說,是地縛靈附在了他的身上。這獨樓之前是一個大戶人家用來堆放那些珠寶的,只有一個管家在這裡看著。這樓主呢,就是那家人的管家。這個宅院的風水向來不好,是大凶之地,恐怕這曾經慘死在這裡的怨魂便纏上了他,逐漸的占據了他的靈魂。之後恐怕他就為了讓自己的靈力變得更強,便打起了那幾戶人家小公子的主意。”
“為什麼?”百里申不解的問道。
“因為那孩子是千年一遇的煞體。”我有些黯然的說道。
百里申一臉茫然的抓了抓腦袋,不解地問道:“那個......公子,煞體是什麼啊?”
我有些眩暈,低低的罵了一句“你這個二愣子”,然後不耐煩的解釋道:“煞體呢,就是前世曾經是怨氣極深的人死後往生的人。他的身上打從娘胎里出來就帶著那殘留的怨氣,所以這地縛靈才會想盡辦法要得到那孩子的靈魂。”
“所以......那孩子的怨氣就一直積壓在那口井裡?”捕神有些差異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