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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既然來了,就有十足的把我。”我笑著說道:“而且......你家王爺要是再做噩夢的話,恐怕就真的要出麻煩了。”
裡面那人似乎一愣,將大門打開的略寬了些。一張蠟黃的臉探了出來,小小的眼睛滴溜溜的轉著,用有些尖啞的聲音問道:“你怎麼知道王爺做噩夢的?”
“噩夢之兆,非寒霜悽怨之思而勿能寧也。”我緩緩的說道:“這王府之上都被著濃重的怨氣給籠住了,裡面的人怎麼可能不做噩夢?”然後我看著他的那雙有點令人反感的小眼睛,低聲說道:“恐怕,您每天晚上也在做噩夢吧?”
那人嚇了一跳,急忙大開府門,對我說道:“公子真是神了,您怎麼知道的?不僅僅是我,就連這府上其他的下人平時也每天做噩夢啊。公子快快請進,我這就向王爺稟告去。”然後一溜煙的轉身跑了進去。我打量著著寬敞無比的大院,兩旁都種滿了樹和花草,只是在這秋天的清晨之中顯得有些微黃。三三兩兩的傭人已經開始了清早的忙碌。我和捕神站在門口,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果然是不同的生活啊。”我有些感慨的諧謔道。捕神看了我一眼,剛想說什麼,就見那開門的人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急促的說道:“兩位公子,王爺有請。”之後便轉身向裡面快步走去。我和捕神也急忙跟著他,走進那因為隔夜的睡眠而顯得有些悶熱的內室。
那人指了指一扇門,對我們說道:“王爺在裡面候著二位呢。”我對他作了一揖,說道:“謝過小哥帶路了。”那人急忙擺了擺手,說道:“只要公子能夠解決了王爺的一塊心病就好了。”然后里面傳來輕微的咳嗽聲,那人馬上悄悄的退下了。我看著那人遠去的背影,然後輕輕的敲了敲門,便推門而入。
房間裡雖然寬敞,但是卻略顯昏暗。厚重的帷幔垂掛在窗子前面,擋住了外面的光亮。房間中瀰漫著一股說不好的味道,像是隔夜的水汽蒸發在悶熱的房間裡一樣,潮得讓人幾乎透不氣起來。而在榻上,隱約可見一個人斜斜的歪在那裡,用毫無力氣的聲音說道:“你們就是說能幫著驅鬼的人麼?”那聲音卻異常的蒼老,應該就是鄭王了。
我恭恭敬敬的施禮到:“在下見過王爺。在下偶過此地,得知府上鬧鬼,在下也略懂一些鬼魅之術,便想替王爺分憂。”
那鄭王哼唧了一聲,然後緩緩的挪動了一下癱軟身子,虛弱的說道:“好......好......那你有什麼本事能幫我驅鬼呢?”聲音似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讓人聽了之後格外的不舒服。我向前挪動了一下腳步,然後輕聲的問道:“那敢問王爺,貴府上次鬧鬼是在什麼時候呢?”
那鄭王隱沒在昏暗光線中的臉上似乎露出了一絲不快,用不耐煩的語氣呵斥道:“你們只管捉鬼,別的事情,不該問的就不要問。”
“在下必須先得知鬧鬼的原委之後方可驅鬼。”我不溫不火的說道,口氣之中帶著一絲毋庸拒絕。鄭王一愣,表情僵硬了一下,然後尖銳的喊道:“你大膽!居然敢對本王如此不敬!來人,將這人拿下!”一群侍衛立刻便沖了進來,將我和捕神團團圍住。
“王爺且慢!”我朗聲說道,然後更加靠近了鄭王幾步,我終於看清了鄭王的表情。那張乾癟的臉上皺紋縱橫交錯,濃重的黑眼圈在這昏暗的室內顯得格外的怕人,他的目光渾濁,眼神之中帶著抖動不已的怒火。我心中暗自輕蔑的笑了一聲,然後繼續說道:“王爺恐怕應該明白治病當醫本的道理吧,就算今天我將鬼趕了出去,但是如果沒有祛除根本的話,恐怕過不了幾天那鬼仍然會纏上王爺的。所以,其個中利害還請王爺自行定奪。”
鄭王呆在那裡,渾身微微的哆嗦著,那乾裂的嘴唇啜抽著,過了半晌,對那些衝進來的侍衛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出去。這才抬起頭,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對我說道:“哎,既然這麼說,我就告訴你吧。”然後用哆嗦的手端起床頭上的一杯水,喝了一口,然後艱難的說道:“事情大概是一個月之前吧,我這府上來了一個遊歷四方的怪人,說精通算卜之事,可以占卜命中凶吉。我是一個十分信命的人,於是便請拿高人為我算上一卦,沒想到那結果卻是上艮下離之凶卦。”
“第五十六卦,上艮下離,這是個旅卦。”我低聲說道:“山上焚火,火勢蔓延,乃是下下卦。”
鄭王臉上顯現出了一絲驚訝的神情,問道道:“難道公子也精通者算卜之術?”
我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在下只是略知一二罷了,還請王爺繼續講述吧。”
鄭王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當時我很是著急,便問那高人該如何化解。說來也慚愧,最近本王日子有些不順,所以很是擔心。那高人算了一下,卻說要想化解此劫,需要一名女子的鮮血來去煞!”
我聞言一驚,怒道:“用女子的鮮血?這個陰損的方法他也說得出口?”
鄭王疑惑的問道:“怎麼?聽公子之意,似乎也了解這方法?”
我點了點頭,然後低沉的說道:“這個方法原本是羌胡之中用來解煞的一個方法,雖然確實能夠破解煞氣,但是卻積怨極深。而且,若是不知道何種煞氣的話,貿然施術,恐怕會引來事端。難道王爺真的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