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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搖了搖頭,心裡突然感到一絲恐慌。適才那種狂喜的感覺著實讓我嚇了一跳。我剛想開口說什麼,然後就傳來一陣焦急的敲門聲。我和百里申疑惑的對視了一下,這麼晚了是誰來找我呢?我倆不約而同的來到大門前,打開那沉重的大門。
一個人一下子撲了進來,跪在地上死死的抓著我衣服的下擺,慟哭著嚎道:“季公子啊,求求你救救我們家小姐吧,現在只有你才能救她了啊!”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給弄得一愣,低下頭定睛一看,卻是寧州府衙的老師爺。我急忙將他攙扶起來,說道:“老人家不可如此,您慢慢說,出了什麼事了?”
師爺老淚縱橫的說道:“小姐......如煙小姐......她......她被鬼上身了!”
我和百里申大吃一驚,什麼?鬼上身了?我心裡隱隱有了一種直覺,我可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於是我安慰老人說:“老人家您先別驚慌,等我一下,我和你去看看。”
師爺不停的對我作著揖,口中喃喃的說道:“拜託公子了,拜託公子了。”
我讓百里申照顧好老人家,然後轉身回到臥房,換上一身淺綠色的長袍,抓起牆上掛著的那柄長劍,回到了大門口。百里申看到我這副打扮,就已猜出事情的緊迫性了。我攙起老人,回過頭來對百里申說道:“不用等我你先休息吧。”然後便轉身走入散發著陰森的夜色中。而百里申在後面目送著我和老人走遠,始終也沒有移動過。
第五話 如煙(下)
當我和師爺還沒趕到寧州府衙的時候,就已經嗅到了空氣中傳來的濃重的血腥味。我詫異的問道:“如煙小姐究竟怎麼了?”
師爺嘆了一口氣,仍舊心有餘悸的說道:“今天剛剛吃罷晚飯,小姐就說頭昏,不舒服,就讓下人們將她扶回了房間。本來最近小姐身體狀況有些不好,今早又偶感風寒,就早早睡了。沒想到才沒過過就小姐就發狂了。”
偶感風寒?我有些納悶,於是便問道:“如煙小姐不是身患絕症了麼?”
師爺茫然的抬起頭看著我,說道:“沒有啊,你聽誰說的?”
我在心中暗自的冷笑一聲,心想,果然是這樣,然後又問道:“那如煙小姐的母親呢?”師爺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少夫人是庶氏,兩年前得了急症歸西了。”
我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師爺有些疑惑的問道:“季公子,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呢?”我笑了一下,說:“沒什麼,只是好奇而已。”
抬眼之處已經已經來到了寧州府衙的大門前。那扇黑色的大門敞開著,濃重的血腥味從裡面飄散出來。裡面漆黑一片,隱約的可以看見地上橫豎的躺著幾具侍女的屍體,我急忙奔了進去,仔細的查看著那些侍女屍首上的傷痕。
那些傷痕似乎是被什麼猛獸撕咬過一般,咽喉處散亂的向外翻著。師爺在後面發出一陣嗚咽聲,我轉過頭對他說道:“老人家,您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吧。”然後起身跨過那些屍體向裡面的花廳走去。
還沒走到花廳的時候便聽見裡面傳來的一陣哀嚎和一陣如同野獸一般的嘶吼。我急忙跨過門檻衝進房間內,裡面的景象差點讓我眼珠地掉了下來——知州大人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蜷縮在牆角,而他身邊躺著一個已經被撕扯成兩爿的女人,從衣著來看應該是知州夫人。而此時的如煙小姐已經完全沒有了白天時的溫婉,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人和野獸的共同體。她臉色猙獰著,眼睛中向外噴著著幽綠的光,她的嘴以一個奇怪的角度張著,裡面布滿血跡的尖銳的獠牙在銀色的月光中顯得陰森恐怖。而一個面容俊朗捕快打扮的年輕人在如煙身後死死的用刀鞘束縛著如煙,但是又怕用力過猛上了州府的小姐,只得流出了一定的空間,那胳膊已經被如煙抓的傷痕交錯。
“季公子,快救救我,快救救我啊!”看到我出現了,知州大人急忙發出一陣痛苦的哀嚎,他艱難的扭動著身體,似乎要站起來,但卻更像想要將自己貼在那個牆角裡面。
我輕輕的蹲下來,用諧謔的語氣說道:“知州大人,你為什麼知道只有我才能解決這個爛攤子呢?”
知州的眼中閃動著惶恐的光,他躲閃著我的瞳孔,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
我從鼻孔中發出一聲重重的不屑的聲音,冷冷的說道:“我來這裡是為了如煙小姐,而不是為了救你。一會我們在好好聊聊,知州大人。”然後我走到如煙面前,對那名青年人說道:“這位兄台你先放開她。”那青年人用警覺的眼神盯著我,問道:“你是什麼人?”
“捕神,按他說的做。”知州大人虛弱的聲音從後面幽幽的傳來,那捕神猶豫了一下,慢慢的鬆開了如煙。而如煙失去了束縛,長嘯一聲沖向角落裡的知州大人。我大喝一聲:“如煙姑娘!”如煙似乎聽到了我的聲音,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用綠幽幽的眼睛盯著我,似乎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我走到她身邊輕輕的說道:“如煙小姐,得罪了。”然後我五指猛然張開,藍色的火蛇從我的掌心中竄了出來,像繩索一般,一下子纏繞住了如煙。如煙的身體似乎晃了一下,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