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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縮在被子裡瑟瑟發抖,渾身直冒冷汗,我緊張的盯著臥室的門,生怕有什麼人推門進來,浴室里的水流,好像直接敲在了我心上,我怕的想哭。
等了幾分鐘,水流聲一直都在,或許對方還沒洗完?我躡手躡腳的掀開被子走到了臥室門口,輕輕按上了門鎖,然後飛快的逃回床上,充分發揮了鴕鳥精神,用被子蒙住了頭。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睡著的,早上我被手機的鬧鈴吵醒,關掉鬧鐘之後,我第一個想到的事情,就是昨晚浴室里的水聲。
我總不能一輩子躲在臥室里吧?天都大亮了,就算有什麼神神鬼鬼的東西,應該也走了吧,我咬咬牙,輕輕走到了臥室的門邊。
我先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一會兒,家裡安安靜靜的,並沒有什麼其他的聲音,於是我拉開了門,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洗手間外面。
洗手間的門是關著的,我抓住了門把手,懷著一種壯烈的心情,猛地拉開了門。
洗手台邊上並沒有什麼藍色的綢緞上衣,浴室的玻璃也是乾燥的,花灑也沒有在流水,一切都很正常的樣子。
我想了想,在家裡轉了一圈,並沒有看到那個小人兒,這下我才是把心放回了肚子裡,它以後或許應該大約是不會再出現了吧。
心情一下就輕鬆了起來,我刷牙的時候,嘴角都忍不住向上彎起,洗漱完畢,我回臥室換衣服,拉開衣櫃的門,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穿藍色壽衣的小人兒,正躺在我的一件外套上,捲起的帽子正好成了它的枕頭,而且小人兒周圍的衣料顏色比其他地方深一些,這是明顯是被水弄濕的後果。
我尖叫了一聲,魂飛魄散的後退幾步,直接跌坐在了床上。
它回來了,它居然又回來了,它到底是怎麼回來的,難道我昨晚的夢是真的?!
我的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004 一地狗血
敲門聲很大很急,落在我耳朵里卻像天籟之音,我馬上衝到門口,卻發現打不開門,急的腦門直冒汗。我不住的回頭看臥室的方向,好像裡面有個什麼怪獸就要衝出來。
我拽了半天門鎖都打不開門,瞥到門上掛著的鑰匙,才想起昨天晚上我把門鎖上了。拿下鑰匙又慌慌張張半天插不進鎖眼,好不容易把門打開,一盆腥臭的液體,兜頭就衝著我澆了下來。
“妖孽,你還不現出原形!”張大媽披頭散髮,手裡抓著一個不鏽鋼的大盆子,裡面還殘留著一些紅色的液體,見我被潑到了,她抬手就用盆子打我,我條件反射的抬起胳膊一擋,盆子狠狠打在了我手臂上,鑽心的疼。
“張大媽,你這是幹什麼啊!”眼淚原本就積蓄在眼眶裡,我一下就哭了出來。
張大媽家的門馬上就打開了,一個和張大媽年紀差不多的女人立刻衝到我門口,拉著張大媽就往屋裡拽,一邊陪著笑臉跟我道歉,說讓我看在張大媽剛剛痛失愛女的份兒上,別跟她計較了,一邊哄著張大媽,讓她趕緊回家去。
我看到張大媽瘋瘋癲癲的樣子,都忘了害怕,就愣愣的看著她,那女人又給我說,盆子裡是狗血,沒有別的東西,讓我好好洗洗就行。
張大媽被往回拽著,還惡狠狠的瞪著我:“妖孽,你害死我女兒,你也不得好死!”
那女人趕緊又跟我道歉,說張大媽受了刺激,好不容易把張大媽塞回了屋子裡,馬上就把門重新關上了。
我委屈的不行,我知道勤勤死了張大媽難過,可是她也不能就因為勤勤死的時候穿了我送的那條紅裙子,就說是我害死了勤勤吧。昨天我是被嚇得不輕,所以才會想如果穿上衣服的是我,說不定死的也是我了,可是說到底那就是一件衣服而已,難道還能殺人嗎?
我滿身滿頭都是狗血,又腥又臭,家裡地板和牆上也濺了不少,我心裡那個鬱悶勁兒簡直不要提了。關上門,我立刻就衝到浴室去,睡衣我脫下來直接丟在了地上,待會兒扔出去算了。
我洗了好長時間,一遍又一遍的往身上打沐浴露,頭髮更是洗了七八遍,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怎麼都覺得自己身上有股子腥臭味。我搓的全身皮膚都發紅了,才圍上浴巾出去,看到門口那紅紅的一大灘,心裡止不住的煩躁起來。
擰拖把的時候,我的手臂開始刺痛,被張大媽用盆子打的地方,已經腫了起來,而且還有些發青。
“這都特麼什麼破事!”我狠狠搗了幾下拖把出氣,手臂疼的更厲害,我“嘶嘶”吸著涼氣,胡亂抹了下地板,去冰箱裡找冰塊冷敷。
手機在臥室里響起來,這時我才想起上班的時間早就過了,我趕緊衝去接電話,果然是主管打來的。
“林悅,你架子越來越大了啊,昨天遲到,今天乾脆招呼都不打就不來了,你想造反啊!”主管對著我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
“馬主管,對不起,我在醫院呢,我忘記給你打電話了。”我原本是想假裝,結果瞥到一邊開敞著的衣櫃門,眼淚直接就下來了,“我被一個瘋子打了,右胳膊腫的厲害,根本拿不起來。”
主管愣了一下,有些尷尬的問我,情況怎麼樣,嚴不嚴重。
我說我不知道,還在排隊等著呢,等我從醫院出來,我就去公司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