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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落下去,我就忍不住打了個顫,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的時間太長了,我感覺有些冷。
“這院子有古怪。”夜寒將我放了下來,一手圈住了我的腰,一手抽出了長劍,“小心一些,我們進去。”
夜寒的樣子感覺十分謹慎,我也緊張了起來,或許肉身佛真的在這院子裡,而且那肉身佛的鬼魂,也還在他的身體附近徘徊?
我趕緊閉了下眼睛。別嚇自己,鬼魂不敢對夜寒怎麼樣,可是萬一不是鬼魂呢?
胡思亂想間,夜寒已經推開了一扇房門,屋子裡黑漆漆的,夜寒都沒進去,就把門又關上了。
“不進去看嗎?”我奇怪的問夜寒。
“如果蔡家將肉身佛供奉了起來,那麼屋子裡肯定有香火,怎麼會是一片漆黑的呢。”夜寒搖了搖頭。
原來如此。
我們將小院裡所有的房間都看了一遍,沒有一個房間裡面有亮光,而且更奇怪的是,整個院子的房間都是空的,空就空吧,還全都十分乾淨,每一次推開門。月光灑在屋門口的地面上,都可以看出這空房間是被刻意打掃過的。
“或許肉身佛不在這個院子裡?”我猶豫著問夜寒。
“如果之前我還懷疑或許肉身佛在別的地方,但是現在我已經肯定了,肉身佛必然在這個院子裡。”夜寒搖頭,“誰會沒事做刻意打掃一個空院子的房間,應該是我們漏掉了什麼,這次我們進去找找,某個房間或許有暗門。”
我覺得也是,既然蔡家那麼寶貝肉身佛,就算是供奉起來,也不會就那麼大喇喇的放在個院子的房間裡,肉身佛可是值錢的寶貝,不在保險柜里,也該在某個比較隱秘的地方才對。
我和夜寒又把整個院子找了一遍,每一間屋子我們都進去看了,雖然我看不清楚,但是夜寒找的很仔細,雖然是沒有東西的空房間,他幾乎是摸遍了牆面,還檢查了地板,卻仍舊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或許這真是個一般的空院子呢,可能蔡曉濱的爸爸有潔癖,所以即便是空院子,也打掃的很乾淨?
夜寒沒說話,而是持劍沉思起來,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抬頭笑了一下。
“為什麼一定要在屋子裡呢,院子這麼大,藏一道暗門,不也很容易?”說著,夜寒手腕一轉,輕輕掃出一劍,劍勢撩起一股輕風,風過,夜寒指著院子的一角,“在那。”
那是個不起眼的角落,堆放著掃把一類的工具,還有一個很舊的大木箱,夜寒把雜物挪開,發現那木箱是挪不動的,上面還有暗鎖。
夜寒在蓋子上一彈,“咔嗒”一聲,鎖就開了,蓋子打開,裡面果然別有洞天,一道木質樓梯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我走前面,你跟好我。”夜寒握緊了我的手。
我們跨入木箱,順著樓梯慢慢往下走,木質的樓梯偶爾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除此之外,我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這地窖裡面並不黑,隔一段就有一盞壁燈,不過這壁燈可不是用電的,而是在牆上安放了燭台,外面又罩了紙質的燈罩,燈罩上面都是蓮花圖案,做工十分考究,看來蔡家對肉身佛,還真是特別上心。
樓梯終於走到了底,光線也更加明亮起來,空氣中充滿了香火的氣味,我抬頭一看,驚訝的下巴差點兒掉下來。
如果沒人告訴我這其實是一間地下室,我恐怕會把這裡當成某個大佛寺的正殿,地面上是光滑的大理石鋪成,朱紅的粗壯立柱底部,全都做了蓮花裝飾,牆壁上還有講述佛祖故事的壁畫,屋頂上垂下巨大的盤香,供奉的桌子整張都是紅木的,上面擺滿了貢品。
而桌子後面的高台上,有一個看起來像是乾屍的東西,他盤膝坐在法座上,身上披著袈裟佛衣,看來這就是肉身佛了。
“這個東西,能把鬼精去掉?”我感覺有點不靠譜,這肉身佛和我在博物館裡見過的樓蘭乾屍,其實沒很大差別啊,不過就是他是坐姿,博物館裡的乾屍,是躺著的。
夜寒沒有說話,一手拉著我,一手握著劍,慢慢靠近了供桌。
“見到活佛,為何還手持利刃,不跪拜行禮?”法座上的肉身佛,居然說話了,他乾枯的嘴唇輕輕翕動著,不過沒有睜開眼睛。
我咽了下口水,乾屍還能說話,難道他其實沒死,可他這副模樣,根本不可能是活的啊!
“活佛?”夜寒冷笑出聲,“若你已成佛,為何未前往極樂世界,還徘徊在人界之中,別裝神弄鬼了,你能騙的過那些無知凡人,你以為能騙的了我嗎?”
“大膽!”肉身佛忽地睜開了眼睛,然而眼皮之下,只有兩個黑洞洞的窟窿,異常滲人,“竟然敢褻瀆本尊,看來不讓你吃點兒苦頭,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室內的燭火忽然閃爍起來,明明是在封閉的底下房間,卻颳起了一陣狂風,那些壁畫上的人,居然一個個從畫中伸出了手腳,從四面八方朝我們兩人包圍而來。
我頭皮發麻,那些從畫裡走出來的人,也和那肉身佛似的,根本就是一具具乾屍,他們仿佛沒有意識,只是邁著僵硬的步子,朝我們不斷靠近著。
我忍不住往夜寒身邊靠了靠,抱緊了他的胳膊。夜寒雙目微眯,不過他根本沒有看那些從壁畫裡走出來的人,目光一直緊緊盯著法座上的肉身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