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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大驚,顧不得還在流血的爪子。
“少了一根指,今日起你就是我嚴白髮的人,要是有誰敢欺負你,你就只管來找我。”他抱著雙臂笑著說,然後又從地上撿起我的那截尾指小心地端詳了一眼,又輕輕地吹了一口氣,剎時,那尾指表面就蒙上了一層冰,亮晶晶的美麗,他看了看我便將那尾指一把收進了懷裡。
我伏在草叢裡驚恐地看著他,這男人究竟是什麼來路,怎麼可以上一秒用刀傷人下一秒就又溫言以對?
“不要怕,以後你跟著我,沒有人敢傷你的!”他拍著胸。
我不想跟著他,我要到碧波湖去找沈明透,可是他竟用根繩子拴了我的脖子,便拴狗一樣地牽著我在山野間漫步,手上的傷還沒有好,一會工夫地上就留下了我血紅的小爪印。
偷眼瞧他,他根本不看我,只管玩自己的,只是苦了我要一瘸一拐地跟在他後面。本來不想和他說話的,可是卻終究敵不過爪上的疼痛。
“喂,再不上藥我就要流血過多了。”
聽到我的話後他笑著轉過頭來看我,“要上藥是嗎?”
不知怎的,他的神情總讓我覺得不懷好意,“是啊,好疼!”我抬起少了一根指的爪。
“好,你等等,我去找些草藥來給你敷。”他把繩子拴到樹上後轉身走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我心裡笑翻了天,這傻子敢是不知道本姑娘要逃走?一雙眼睛機警地望著四周,在確定沒人後我張著一雙利齒去咬繩子,巴望著繩子斷了好脫身。
手腳並用,用牙咬用爪撕,尖齒在陽光下閃著寒光,可是這看似細的一根小破繩子卻是怎麼也咬不斷,我急得出了一身汗。
“小傢伙,怎麼了?”一個斯文的白衫男人邊蹲下身望著我邊動手去解那繩子。
“總算遇到好心人了!”我歡呼。
細細打量這男人,白淨的臉,粗濃的眉,還有一雙有神的眼,讓我想起龍玄機。驚楞間,繩子已經解開,我伏在草叢裡卻挪不動步子。
他盯著我看,一伸手將我從地上抱進他懷裡。“是誰這麼狠心砍斷了你的爪子?”
我支支吾吾地說不清,他摸著我腦袋嘆氣,從懷裡掏出一隻小玉瓶,拔開塞子後立刻一股帶著點怪味的清香就飄了出來,將玉瓶在我爪上傾灑,一些白色粉末像墜落的流星一樣落在我的傷口上,原本的火辣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清涼。
“謝謝。”我從嘴裡發出尖細的聲音。
“你要小心,那嚴白髮可是個邪道中的妖魔,五百年前,他本是一隻獐精,因喝了百名處子之血而幻成人形,現在,他為了成就無上的魔功更是不擇手段!我剛才聽到你要他去給你找草藥,他必會帶回一種莓蘭草給你敷,你千萬不要用他的藥,莓蘭草是含有毒性的,用它敷傷口不僅傷口會火辣辣地疼,疼過後就會開始爛,直到爛掉全身!”他的神情露出擔憂。
他的話讓我打了一個冷戰,“那我們還等什麼?你快帶我走吧!”
“不行,我和他是宿敵,若我帶你走他定會知道是我乾的,那我這一輩子恐怕都不能安生。”
“那怎麼辦?”我著急地扯著他衣襟的下擺。
“莓蘭草的葉子長長的,長著花生大小的紅果子,你……”
話音未盡,草叢裡傳出沙沙的腳步聲,他的面容一凜立刻飛身隱去,我眼睜睜地看他跑掉卻不敢叫他,只怕讓嚴白髮那妖魔聽到後不僅害了自己還會害了他。
手忙腳亂地將繩索再度套回爪上,還未收拾停當嚴白髮就跨著大步子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株草藥,長長的葉子,花生大小的紅果子墜滿了枝。
“來,伸爪!”他將草藥遞到我眼前。
我驚疑地問,“這莫不就是莓蘭草?”
“咦,你怎麼知道?”他失笑。
“我……”我說不出理由,總不能告訴他剛才有個男人跟我我說他是妖魔,莓蘭草也是一種毒藥吧?
見我說不出理由他竟沒有追問,將莓蘭草連帶上面的紅果子一起放進嘴巴里嚼爛了後要給我敷到爪上,我驚懼地退縮,他不耐地一把捉了我的爪,卻在看到我爪上的白色粉末後大吃一驚。
“剛才有誰來過了?”
“沒有人。”我低下頭,怕被他看穿我在撒謊。
“那這藥是誰給你敷的?”他指著我爪上的藥末怒氣沖沖。
“是……剛才有個男的走過這裡,見我哭得可憐就給我撒了些藥粉,原本極疼的傷口,撒了這些藥粉後就不疼了。”我低著頭怯怯地說。
他用力地攢著我的爪不說話,我疼得白了臉色,好久他才放開,把莓蘭草給我糊在爪上,立時剛才的清涼感覺沒有了,一種火辣辣的疼從傷口開始漫延,這讓我不得不相信剛才那個男人說的話了。
嚴白髮不再管我,以一根樹枝在地上劃了個結界後顧自盤膝坐下,手掌壓在膝蓋上,不多時,全身散發出一種淡淡的臭味,不久,這味道就越來越濃。
這臭味讓我忘了疼痛,簡直比狐狸身上的臭氣都難聞,眼見著這味道有越來越濃的趨勢,我急忙用小爪子捂住了口鼻,但這味道還是一個勁地往我身體裡鑽,原本清醒的腦袋開始迷糊,我仿佛看到沈明透和龍玄機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