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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悽慘無比地哭了片刻後,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等等……我好像忘記了什麼最重要的事情吧!
故事的最初的最初,我不是……正在做夢嗎?
不,是我,走進了陸清明的夢不是嗎?!
夢裡面發生什麼,一醒來不就煙消雲散了嗎!
我呆呆地坐在地上,吸吸鼻涕。
那麼我,我,我在這裡哭個什麼勁啊!
此時家中。
……清明。
我說清明~!
蕭恆一臉苦笑地看著房間裡焦躁不安走來走去的陸清明。
只不過是送雲鳥大哥出去,也許是去玩了,不要那麼擔心啊。
你倒是悠閒!敢情失蹤了三個小時的不是你家親人,簡直不知狀況!
來回踱步的男人焦躁不安的大喊。
蕭恆只能抱以苦笑。
這位同居兩載的室友,一旦變成這樣之後,就葷素不分,逮到什麼罵什麼了。這一點蕭恆已經捉摸的再清楚不過。
只能祈禱在他不擇手段開始遷怒之前,白茗茗小妹妹能夠及時趕回來了。
咳。
對不起,剛才失態了……
我窘迫萬分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抱著杯子不敢抬頭看面前的兩人。
我知道此刻我的眼睛和鼻子一定和西街口那家蔬菜店裡面遠近聞名的紅頭洋蔥一模一樣。
我聽到陸雲鳥悄聲說道,讓我來吧,你去和龍塔聯絡。
然後一陣悉悉索索,屋裡面就安靜了。
小白……
不對,是觀音菩薩……
我忽然發覺,在面前的陸雲鳥的觀念裡面,是完全沒有順應氣氛這個概念的。
此刻他正睜大眼睛歪著腦袋在我面前看來看去,好像我臉上有什麼金銀財寶。
可不可以小小透漏一下,你剛才那些鼻涕眼淚是因為什麼出來的?是不是看到世界要滅亡了?
……
還是我再過五分鐘就要被殺掉了?
……
……是再過三分鐘。
我們兩個都笑了起來。
PUPU啊……你跟陸清明他們聯絡了沒有,他們會著急的……
放心,我馬上就去,現在你比較要緊吧。陸雲鳥給我的杯子裡面加了一些冰塊。
我沒事啦,剛才只不過看到一些……
正欲繼續,我卻忽然覺得頭痛。
頭痛欲裂。
而且眼睛裡面,忽然有什麼滾燙的液體汩汩流出。
我茫然抬手一摸,卻看到自己的手指上沾染了什麼紅色的東西。
白茗茗?!
漸漸暗下來的視野中,只有大驚失色的陸雲鳥衝過來的情景。
……
不用扶我,好像沒事。
我閉著眼睛,用濕毛巾擦著臉。
還有沒有了?
陸雲鳥似乎就在對面,聲音有些不知所措。
沒,沒了……很乾淨。
怎麼啦,你不是說我是神仙嗎,看到神仙眼睛裡面流血,有那麼可怕嗎?
我反而冷靜下來了。
跟清明他們說過了嗎?
嗯,已經按你說的……
我從臉上拿下毛巾,想要試著睜開眼睛。啊,刺痛。
不過是刺痛而已嘛。
如果看到的真的都會實現的話,那跟接下來會等著我的痛苦比,它實在不夠看那。
……
放心,只是在做夢。
我心中努力地默念。
但是遲疑半晌,我還是開口了。也許就是好奇的天性害了我吧。
PUPU,我問你,如果你忽然碰到了自己無法明白的問題,你會怎麼辦?
陸雲鳥似乎因為問題突然而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回答了我。
我嗎?我會隨便找一個答案就當作正確的。也就是所謂的畫上句號吧。
是嗎?原來是這樣啊,換作是我,我會畫上問號呢。
會拼命想,拼命想,一直要找到正確的答案呢。
雲鳥似乎不以為然地笑了。
真的有絕對正確的事情嗎?就好比說生和死,哪一個比較正確呢?
我也捂著眼睛報以微笑。
的確沒有。
但是我,依然不會甘於被蒙在鼓裡。
忽然將毛巾狠狠擲出去,覺得心口異常氣悶。
我都知道了什麼啊。
不過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不是麼,為什麼我會方寸大亂呢。
這樣的沉悶和無助,實在不是我的風格啊。
……哈。
哈哈。
我忽然忍不住笑了。
隨便一個答案麼?
要我相信自己身處真實,還是說仍在做夢呢?
可是不管哪種情況,我都要看著殘酷的未來發生不是嗎?!
我忽然抓抓頭平靜下來,不由地苦笑。
憑什麼,憑什麼啊!
為什麼要給我看,讓我知道PUPU是警察,遙是保安,典殿下是頗有建樹的心理醫生,為什麼要告訴我如果沒有我陸清明本來可以做他喜歡的髮型師,蕭恆可以成為世界一流的男高音?為什麼要讓我看到,他們最後又是怎麼樣被我改變了命運,最後死的死散的散,弄得家破人亡啊!
到底,到底什麼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