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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記得做了什麼夢嗎?老狐狸忽然開口問道。
……夢?
我繼續搔頭。
要說到夢……還真的是,很久以來,第一次醒來之後不記得自己做的夢……難道我睡死了沒有做夢?……不可能,那我絕對醒不來。
難道我做的那個記不起來的夢,出了什麼問題麼?
我這樣低頭揣摩著,忽然一身冷汗。
我能夠進入別人夢境的事情,可是從來沒有公布過啊!難道……
我戰戰兢兢抬起頭來環顧四周。
他們都是因為被我窺探了夢中的隱私,來尋仇的嗎?!
……
花香睜開眼睛。
窗外的天空魚肚泛白。
看著那樣不清晰也不明朗的清晨景色,床上的女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看著自己的右手,她將臉埋在凌亂的長髮中,嘴裡輕輕吐出一句話。
怎麼辦呢,我又夢見你了啊,雲鳥。
雖然不可以,可是真的很想叫你回來啊。那天,為什麼要拒絕我呢,我的雲鳥啊。
……
樊遠水睜開眼睛。
他的耳邊,一隻相當破舊相當有歷史的鬧鐘正在奮力振動,希望能夠撼動主人麻木的耳朵。
鬧鐘上貼著一張字條,上面有一行圓滾滾的鋼筆字。
加油吧!最後一天了也要好好工作,不然沒有飯吃!
記起來了。是前幾天白茗茗來催工的時候,硬貼上去的。
樊遠水一邊半睡半醒地回憶著,一邊揉著眼睛苦笑。
八點半了,還是起來吧,九點還要上工呢。
……
把所有的人都趕走後,我趕在天亮之前,又睡了兩個小時。結果醒來之後發現,睡了不如不睡,我的腦袋昏沉的象是頂著幾十個氫氣球…別人沒睡醒是頭重腳輕,我是頭輕腳重。
這個症狀相當嚴重,所以我幾乎是摸索著爬到大廳的。
此時白唐居已經營業,大廳裡面也漸漸熱鬧起來。我環顧四周,阿貓,PUPU和遙都頂著嚴重的黑眼圈,笑容洋溢地接待賓客,這情景看起來實在不怎麼招財。
大廳的另一頭,原來是典殿下工作的位置上,樊遠水正進行例行的擦琴調弦。從被龍放剛剛介紹到這裡開始,他就接替了典殿下每天九點到十一點,十八點到二十點的演奏工作。雖然很辛苦,不過薪水也很豐厚……那麼豐厚的薪水換作誰都會拼命工作的。我看著終於調試完畢拿起琴弓的遠水同學,毫無憐憫心地琢磨著。
說起演奏…
我忽然想起了被接替的典殿下。自從和蕭恆合作以後,我們就很少聯絡了,偶爾在電話中匆匆數語,日子久了生疏也是難免的。
不過…
一想到很快就要過年了,還真是很想念她呢。
……
對了,遠水啊。
今天是你最後一天上班對不對?
已經開始忘我醞釀的遠水同學對我視而不見地稍稍點了點頭。
恩,馬上就要過年了,我給你拜個早年吧!
不知為什麼我心情甚好,完全沒有斤斤計較的願望,反而寬宏大量地給自家員工笑容洋溢地拜年,忽然間還有了給紅包的衝動。
不過對面不領情的某人,依然忘我的醞釀,點頭的幅度更加微弱了一些。
……
我轉過身去,開始考慮剋扣他的工資的相關事宜。
背後的人終於醞釀完畢,開始以弓擦弦,絮絮奏出每天例行的第一首暖身曲。
是一首很簡單的曲子,也沒什麼旋律,在我長時間每天聽來的總結就是,演奏的人花去兩分鐘用自家本來就少毛的弓把可憐的琴弦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惡狠狠地磨了一遍。
好像經營藝術的人都有一些奇怪的癖好,我想起那天在音隆寺時蕭恆同樣忘我的三字吊嗓,不由得打了幾個寒戰。
忽然,我又打了一個寒戰。
這次的和剛才不一樣,好像有什麼惡寒的東西,正汩汩流進我的身體裡面。
是……
是琴聲。
沒錯,是熟悉的提琴聲。因為聽得太多,每一個轉腔換調,連帶節奏變化時的強弱處理,我都倒背如流。
可是就是這些我已經聽得磨破耳朵,倒背如流的音符,今天聽起來卻陌生無比。
好像所有圓滑的曲調和節奏,都忽然變得鋒利起來,像一把一把細長的剔骨刀一樣,順著我的耳朵,我的聽覺,剜進我的血管里,輕易的剖開我的腦顱。
讓我忽然間感到莫名的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不……
怎麼了?小白你臉色很差。身邊的PUPU似乎看出異狀,面露驚詫地問我。
……不……不要……
我卻只能哆嗦著嘴唇,盡力吐出一句怎麼也說不出來的話。
不要再拉了!
我慘叫一聲,抱住腦袋向前倒去。
……
我再次睜開眼睛。
不遠處的窗戶被窗簾遮擋,看不出天色如何。我艱難地環顧四周,想要從本來就因為高度近視而極度模糊的環境裡面找到一些可以說明時間的東西。
我在哪裡來著?這裡不是白唐居啊……
怎麼看起來這麼像廁所…?